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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3:21 作者: 慕如初
    他故意問:「容辭,你那小媳婦還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容辭冷冷瞥他一眼,繼續看邸報。

    「我也實屬沒想到,」孟子維幸災樂禍:「原本以為小姑娘在學堂最多不過是逃逃課或是跟同伴吵架拌嘴,不料,她居然......哈哈哈......」

    彼時孟子維聽到屬下說小姑娘偷偷去看《西廂記》,他也不可思議,那樣的戲她看得懂嗎?

    原想著查個大的出來哭死容辭,熟料,消息這般大。

    容辭哭沒哭死他不知,但他真的快要笑死了。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推辭有關他小媳婦的一切事了,查這小姑娘可比朝堂那些勾心鬥角有意思多了。

    孟子維繼續哈哈笑,見容辭面色不善,想忍又忍不住。

    容辭放下邸報:「笑夠了?」

    孟子維悶笑點頭:「夠了......夠了。」

    容辭將一份名單丟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孟子維瞥了眼,迅速收斂笑意:「這些是李善濡賄賂過的官員,其中官職最高的是四品,官職最低的是六品。」

    他繼續道:「他此前還想賄賂你未來岳丈,不過因尋不到門路而放棄了。我統計了下,這些賄賂加起來有數萬兩之多,可見李善濡是真的有錢。」

    容辭眸子動了動,說:「想辦法讓褚廣浚接這個案子。」

    「唉?」孟子維不解:「我們目的不是為尹紹歆翻案嗎?有證據就成,誰接手有什麼關係?」

    「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若是我們的人接下,可敲李家一筆竹槓。」

    「......」

    這種卑鄙無恥喪盡天良的話,居然是從溫潤如玉的容辭口中說出來的。

    若是旁人聽見了必然會大跌眼鏡,但孟子維跟著容辭多年,清楚他可不是表面上這麼純良無害,手段狠著呢。

    細細一想,他眼睛亮起來:「妙啊!我怎麼沒想到。李善濡是梁城富商之子,家中坐擁金山銀山,我們趁此機會敲一筆,西邊軍費可就有著落了。」

    「還是你狠!」孟子維真心稱讚,難怪他那小媳婦會被訓哭。

    容辭斜眼:「你亂想什麼?」

    「沒啊!」孟子維睜著無辜大眼:「我什麼都沒想,你還有什麼吩咐沒?沒的話我這就滾。」

    容辭從抽屜里掏出封信遞過去:「你派人去梁州查一個叫章元薇的女子。」

    誒?

    孟子維八卦之心蠢蠢欲動:「這位姑娘是你的......」

    「與我非親非故,是尹紹歆的故人。」

    「哦。」孟子維點頭:「尹紹歆喜歡的女子?」

    「可以這麼說。」

    「可查她心儀女子有什麼用?不是,你怎麼知道尹紹歆心儀的女子是何人?」

    孟子維驚訝,有時候他看不透容辭,總覺得他身上有許多秘密。

    亦或者他隱藏著連他都不知道的勢力,這些勢力宛若他通天的眼睛,能清楚他不清楚之事。

    令孟子維肅然起敬。

    容辭只回答了第一問,他說:「尹紹歆此人心性比常人堅韌,也比常人難收服。單靠我救他出獄這點恩情恐怕不足以讓他死心塌地,我還得加些籌碼。」

    「一個心儀女子能有多大籌碼?」

    容辭笑了笑:「屆時你就知道了。」

    .

    從書房出來,已經是深夜。

    侍衛問:「世子爺,可要回去歇息?」

    容辭望向漆黑夜空,突然問:「阿黎怎麼樣了?」

    阿黎身邊服侍的婢女皆是容辭親自挑選的,平日她做了何事,冷了熱了累了皆會有人過來稟報。

    侍衛說:「凝霜才傳信來,說阿黎姑娘睡前偷偷哭了會,現在睡著了。」

    「晚膳呢?用了多少?」

    「跟往常一樣,用了一碗粥,還有兩塊點心。」

    容辭點頭,看來生氣也不妨礙她口腹之慾。

    他抬腳往臥房走,然而走了兩步又停下。

    罷了,去看看她。

    .

    夜色寂靜,凝霜幫阿黎掖好被褥後,正欲去外間歇息,可才躺下就聽見窗戶吱呀輕響。

    她起身探頭瞧了眼,只見墨色衣袂一飄,進來個人。

    凝霜見怪不怪,忙起身端蠟燭過去。

    「世子。」她福了福,小聲說:「姑娘睡下了。」

    「嗯。」容辭徑直走向裡間的床榻。

    阿黎的床榻精緻小巧,床檐還墜著她喜歡的水晶。容辭躬身坐進去,打量她小小的身子。

    阿黎睡得熟,等閒驚不醒。

    借著燭火,容辭瞧見小姑娘卷翹的睫毛上殘留幾縷濕潤。

    他問:「回來後她哭了多久?」

    凝霜說:「姑娘回來後沒哭,還去了趟長椿堂給老夫人請安,用膳時也沒哭,這眼淚是睡前流的。」

    「起初,奴婢見姑娘躺床上抹眼淚嚇得大跳,後來仔細問過才得知是世子您罰她了。」

    凝霜繼續道:「世子,莫怪奴婢多嘴,姑娘還小呢得慢慢教。您一下就打她三戒尺,她哪裡受得住。」

    容辭心下後悔,他掀開被褥把小姑娘的手拿出來。

    「上藥了嗎?」他問。

    凝霜好笑:「哪裡就到了上藥的程度?奴婢檢查過了,姑娘掌心乾乾淨淨,半點痕跡也無呢,想來是不疼的。」

    容辭也覺得應該不會疼,他收著力,沒打重。但阿黎皮肉嫩,興許旁人不覺得疼她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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