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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2:56:16 作者: 文崽仔
思及此他走到桌案前,抽出一張畫像,由於時間太久,畫紙有些泛黃,可畫上的人兒,依舊美麗魄人。
張福祿暗中嘆氣。
宸妃娘娘這張畫像,在陛下書桌上擺了十多年了,聽說是當年她盛寵時,陛下親手所畫。
可惜物是人非,佳人已逝,孩子也受盡苦楚,才終於活的像個人樣。
張福祿不禁想,那寵冠後宮的嘉貴妃乃是庶女,要不是有幾分像宸妃,如何能走到今天的地位。
若是宸妃還在世,九皇子該是何等尊寵。
陸景寒匆匆出了太極殿,就看到趙清寧離開的背影,他鼓起勇氣,手不自覺的握拳,才開口喊道:「清……清寧。」
趙清寧下意識回眸,就看到月色下,他似乎眼巴巴地看著她。
「娘,你先等我一下,我有幾句話要跟小九說。」
永嘉點頭,她踏階而上,走到陸景寒身側。
見她回來,陸景寒唇角微微勾起,帶了笑意。
周遭沒有別人,趙清寧想了想,說道:「小九,我有幾句話要交代你。」
「你說。」
她鄭重開口:「你在宮中行事,還是要多加小心。」
今天他正面與蕭臨對上,雖說成功噁心了他,但也意味著跟將軍府結仇。
將來奪嫡,將軍府勢必不會幫他。
承德帝之所以容忍他今日在大殿上與驃騎大將軍針鋒相對,還同意他說的給蕭澤淵賜婚,一方面是他確實討厭功高蓋主的武將,有意要震懾蕭家。
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對這個兒子有愧疚心。
「但是小九,陛下對你再愧疚他也終究是帝王,你自己把握分寸,不要越過底線,觸怒龍顏。」
她輕聲叮囑,陸景寒把她說的都記在心裡。
「那我走了,等你學完禮儀,來了書院再說其他的。」
趙清寧如此說道,而後轉身離開。
長階之上,陸景寒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宮牆如此之高,高得他想拆了它,儘快去書院。
忽地,他的目光頓住,而後變得幽暗。
白日裡,趙清寧曾說看嘉貴妃眼熟,他當時不覺得有什麼。
可如今看著長公主的背影,竟與白天嘉貴妃離開時有些相似。
不,是很像。
他自幼習慣了察言觀色,對人的記憶點也比其他人更深刻。
可當他回憶起長公主與嘉貴妃的一言一行,又覺得不大像了。
長公主雷厲風行,而嘉貴妃溫柔若水。
應當只是他的錯覺。
「走吧。」
待到看不見人了,他面色瞬間恢復沉冷,沒什麼表情。
李德忠這時候大氣都不敢出,這段時間殿下脾氣內斂,卻無端多了壓迫感。
要不是他與殿下是舊相識,怕是要跟重華殿的宮人們一般,根本不敢與殿下對視。
還有,今日若不是趙小姐來了,怕是見不著他的笑容。
主子陰晴不定,他也只能盡力伺候,期待趙小姐常來,好歹能讓九殿下開心點。
為了能儘快回到書院,陸景寒沉下心來學習禮儀,終於又過了幾日,承德帝派人通傳,讓他去書院進學。
一大早,陸景寒就起來了,將衣服穿戴齊整,準備出宮。
李德忠感慨萬千,他們殿下這也太上進了,一聽到要去進學,天還蒙蒙亮就出發了。
有這樣勤奮的主子,將來他們興許也能跟著有一番造化。
清早。
德裕書院門口。
學子們匆匆而來,卻在看到門口的人時紛紛駐足:「見過九皇子。」
他們神色惶恐,昔日被他們欺負的低賤之人,翻身做了主子,大清早就來門口站著,莫不是要挨個清算舊仇?
抱著這樣的想法,這些人行禮時腿都有些抖。
誰料陸景寒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們,直勾勾盯著某個方向。
他聽李德忠說,趙清寧病了,向夫子告了假,前幾日都沒來過書院。
彼時他雖心急,卻也不能出宮,只能默默忍耐。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就在此時,他遠遠看到了公主府的馬車,眼前一亮。
「主子,到了。」
秋荷低聲叫醒趙清寧,她打了個哈欠,苦著個臉。
就算是穿越了,早上她也還是得爬起來上學,真是造孽。
她嘆口氣,掀開車簾準備下去,一隻手伸了過來,她下意識扶住,卻在看清來人時有些驚喜:「小九?」
待回過神來,見周遭還有學子看著,她趕緊行禮:「臣女見過九殿下。」
陸景寒看著她鬆開的手,抿了抿唇,神色微淡:「免禮。」
趙清寧站直,笑彎了眉眼:「殿下終於可以來書院了。」
看來承德帝對他還是有培養之心的。
陸景寒眼底亦是湧起笑意。
見她踏步往裡走,他緊隨其後。
啟辰殿。
課上,眾人時不時地看向一側的陸景寒,但見他坐的筆直,面色如平湖一般,不露情緒,不由有些感慨。
皇子就是皇子,就算跌入泥沼數十年,一朝翻身氣度也貴不可言。
待下課了,更是有許多人想要與這位,近來倍受皇帝寵愛的九皇子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