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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2:50:58 作者: 鹿從魚
    「為了不讓別人拍到,每一次約會都像是做賊是為了誰?」

    「因為工作就隨時中斷我們兩個的約會的人又是誰?」

    「可我是男人,我的工作……」余何微弱地試圖反駁。

    金海菡的眼睛牢牢捉住了他的目光:「你的工作還沒有我掙得多,也沒有我的前途廣大,我好歹已經有了自己的代表作,你的呢?」

    「我就是在尋找一個機會,」余何很快地反應了過來,「而你的電影,本來也可以是我的一次機會。你甚至沒有優先想到我。」

    金海菡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沒有再試圖和余何的目光相對,只是望著緊閉的辦公室的門,眼神渙散。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原來你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為了喜歡,哦,錯了,你喜歡的是我的家世。」

    金海菡輕輕點著頭,扒開了余何一直試圖擋在面前的遮羞布。

    余何張張嘴,想要給自己辯解的機會。

    金海菡卻不想再給他機會了。

    「余何,我們分手吧。」

    ……

    「分手就分手了,兩條腿的人滿大街都是。來,吃!」

    元思語一拍桌子,把摺疊桌拍得叮鈴哐啷響,桌子上的裝著燒烤串的鐵盤子噹啷啷晃了三晃。

    「你還吃,」符歆把她伸向羊肉串的手給攔住了,「就算是安慰,也是給金海菡吃,可不是給你吃。到時候胖得上不了鏡頭了,你就知道了。」

    元思語撅起嘴,意識到自己的意圖被識破了。

    「我是給大小姐拿的。」元思語死不認帳,還不小心說漏了平日裡在私底下稱呼金海菡的暱稱。

    她拐著彎地拿了兩串烤韭菜放到了金海菡面前:「沒了男人有什麼關係,等咱們的電影票房大賣,多得是人排著隊想要勾搭上你呢。男男女女,都說不定的哦。」

    「是啊,男人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多了一條腿嗎?就當自己是三足金烏了啊。」金海菡晃著一次性杯子裡的啤酒,愣生生喝出了品紅酒的感覺。

    北城的夜總是亮著的。

    夏日夜裡的北城在乾熱的空氣當中更是喧囂。

    夜深十點的北城酒吧街邊上的大排檔里,四個姑娘湊在一起吃著燒烤。

    這實在是一種常見的劇組的聚會行駛,但是對於女孩們來說,這樣的聚會難免有點奢侈。

    無論是需要減輕體量的元思語還是需要控制自己體重的梁歌韻,平日裡一天攝入的熱量都不可能超過這一餐。

    但,安慰失戀的姐妹的時候,總是允許破例的。

    雖然旁邊符歆也依然在虎視眈眈地盯著,嚴厲地控制著自己的兩個女主演不要失控地吃太多。但她自己現在也已經變得半醉半醒了,眯著眼睛蜷在座位上,看著元思語沒有把那幾根烤韭菜吃下肚子,就偏過頭去看路上的過路人。

    好像恨不能扒出他們每一個人背後的故事,為她的劇本增光添彩。

    明天就是電影正式開始拍攝的日子,按照預先的計劃,她們會先拍完北城的幾場戲,再去北方拍開頭的內容。

    拍攝的酒吧之前就預定好了,是金海菡以前的狐朋狗友開的,白天的時候沒有生意正好租給他們劇組當場地。

    她們提前了一天把需要的東西都帶了過來,放在這幾天暫住的酒店房間裡。

    金海菡這幾日顯而易見地提不起精神。

    失戀就像是重感冒,就算是潛意識地根本不當回事,知道七天之後肯定能好,但是生理上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難受。

    元思語和符歆商量著拖著金海菡出來轉轉。梁歌韻從來都是對團體活動點頭的人。

    本來想著陪金海菡去酒吧里喝幾杯,讓她緩解緩解情緒,明天開拍的時候好順順利利。卻沒有想到酒吧里實在是太鬧騰,蹦迪舞池裡歡呼的人群和DJ播放的吵鬧的舞曲都讓人頭疼。

    最後就成了四個人坐在大排檔口,吃著燒烤,喝啤酒。

    金海菡還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她看著摺疊桌上的油漬,小心翼翼地拿著馥郁芬芳的手帕紙擦拭了一遍上面的油污。

    但半瓶子啤酒下肚,就已經能夠面不改色地攤在自己之前嫌棄的不行的桌子上撒潑打滾了。

    梁歌韻倒是安分,喝了酒之後自己就坐在那裡悶頭吃東西,攔都攔不住。

    孜然、辣椒粉和油脂的香味沾染的一身都是,沒人會覺得這樣幾個人會是屏幕世界裡光鮮亮麗的明星。

    至少元思語自己是這麼想的。

    「欸,你是不是那個……周夏至?」一夥二十出頭的青年走了進來,路過的時候一個穿著印著骷髏頭的紫色T恤的青年湊了過來。

    對方也不一定是真覺得她像,說不準就是個在嘗試著用拙劣的手段搭訕的笨鳥,歪打誤撞碰上了真人。

    元思語一下子酒都醒了,她想起自己今天沒有化妝,拿出自己百分的演技:「今天怎麼回事啊。我長得就那麼大眾臉嗎?怎麼個個都說我像誰誰誰?」

    醉醺醺的酒氣和大聲吵嚷的粗魯氣質一時間就讓對方搭訕的心思灰飛煙滅。

    對方連忙道歉說是自己認錯人了,還誇讚是她長得好看,他們才會把元思語認成是明星。

    元思語裝作不依不饒的作精模樣,還糾纏在剛才的問題上。重複地警告著對方眼光太差,以後小心出門就掉被偷了井蓋的下水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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