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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2:43 作者: 徐幼清
回憶也摻雜著痛苦,宋清歌忽地被人掐住了後脖頸,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徐紹亭在嘶吼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清,只覺得聒噪。
小半天,男人像是吼累了,把她推倒在床上,卻又什麼都沒做。
他打開門,衝著門外嚷,「何英,何英上來!」
何英放下手裡的活計上樓,看著徐紹亭暴躁地來回踱步,他指著牆上那些壁畫和宋清歌的寫真照,「都給我拆了,拆乾淨!把庫房裡那些結婚照都拿出來掛上!」
「是,先生,我明天早上就著人安排。」
「現在就換,立刻!馬上!」
這一場沒有硝煙的爭紛,瘋的到底是誰,沒人說得清楚。
把那些結婚照都掛在牆上,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徐紹亭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那些照片,「我就是要讓你日日夜夜的看著,看著你到底是誰的妻子!」
她很呆滯,茫然地看著他這一切發瘋的行為。
宋清歌拿掉捏在下巴上的手,掀了被子,欲要下床,沒走幾步,突然被腳下的鏈子絆倒。
沒人護著她,就那麼直直地栽了下去,狠狠地砸在了毯子上。
這一幕怎麼好像有些熟悉……
可宋清歌一時半刻回憶不起來了。
這一下摔得並不疼,她稍微坐起身子,茫然地看著腳上的鏈子。
男人站在床邊,俯看著她的行為,並沒有要來扶她,只是說:「金子很軟,你能掙扎開,但這金鍊子要是開了,下次拴著你的就不是這條鏈子了。」
「那會是什麼?」
男人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狗鏈子。」
宋清歌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很久,她才抬頭,「我想起來了,為什麼我要跑,因為我在徐紹亭眼裡就是一條狗,我是狗嗎?」
男人不答。
宋清歌又問:「你把你妻子當人看待了嗎?」
男人還是不答。
宋清歌拖著不怎麼重的金鍊子去洗手間,好半天,她都沒有出來。
徐紹亭覺得情況不對,有那條鏈子在,她沒法把洗手間的門全部關上,他推開虛掩的門,看到妻子在馬桶上呆呆地坐著。
宋清歌把頭髮都推到耳後去,「你給我一片避孕藥吧,好像昨天我們發生關係了,沒有做措施。」
男人怔愣在原地。
何為殺人誅心。
宋清歌見他不說話,起身開始洗手,「不吃藥也沒關係,想來我也生不了了。」
好累了,雖然是剛睡醒,但腦子依舊是混沌的,她躺回床上,蓋好被子,把那一截拴著鏈子的腳踝露在外面。
那一截腳踝,似是刺到了誰的心。
宋清歌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早晨,何英看她醒了,又不太敢招惹她,只把早餐送上來放到床頭,也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十點多時,宋清歌忽而聽到孩子的哭聲。
她以為自己又是幻聽了,可這哭聲持續了很久還在,宋清歌下床去開門,可這鏈子限制著她,只是把門打開,便再不能往外走一步了。
門打開的同時,孩子的哭聲愈發的響了。
何英趕緊上樓來,問她:「太太,您是想出門嗎?」
宋清歌搖了搖頭,「我怎麼聽見有孩子的哭聲在。」
「是小少爺,小少爺剛才學走路摔倒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呢。」
「小少爺……」宋清歌喃喃自語著這三個字。
「太太您不記得了?」
宋清歌緩慢地搖了搖頭,她看這一切都是陌生的,「是我的孩子嗎?」
「是您和先生收養的孩子,叫謝景曦。」
「你快去哄哄他,別讓他再哭了,小孩子哭成這樣怪可憐的。」
宋清歌回了屋裡,看著腳上的鏈子,連痛苦和煎熬都變成了麻木。
待到晚上,徐紹亭回來時,宋清歌還在床上躺著。
他看了監控,除卻必要的吃飯和去洗手間,宋清歌都在床上躺著。
他似是不滿意宋清歌現在的狀態,硬是把人從床上扯起來,「記得我是誰了嗎?」
宋清歌茫然地環顧了一圈屋子裡的結婚照,答道:「你不是徐紹亭嗎?」
他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男人鬆手,宋清歌倒在床上,繼續睡自己的覺。
半晌之後,床邊站著的男人似是又惱了,拿鎖針解開了宋清歌腳踝上的鏈子,突如其來地把她抱起啦,下樓。
岳棋維還沒走,跟著問道:「先生這是去哪?」
「去醫院,精神疾病科,備車。」
「好。」
三月份,外面的氣溫還是很低,宋清歌穿著單薄的睡衣,接觸到外面的溫度時,猛地打了個寒戰。
她瑟縮了幾下,被塞進車裡時,宋清歌縮到角落裡,抱著自己的手臂。
車子沒發動,徐紹亭落下車窗,讓何英給宋清歌拿來厚衣服,又讓司機把車內溫度調得高了些。
宋清歌依舊在抖,徐紹亭想把人摁進懷裡暖著,誰知才剛觸碰到她,宋清歌反彈似的揮開他的胳膊,「別打我!」
「我打過你嗎?誰打你了?康商瀾打你了?」
小半晌,宋清歌抱著自己腦袋,反應了一陣後,她突然抓住徐紹亭的胳膊,「別打我,我知道錯了,你把孩子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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