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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2:45:47 作者: 柳下揮
就好像全世界的眼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一般,身體輕飄飄的,興高采烈,如有榮焉。
以前別人反駁一個人不行的時候,都喜歡說「你行你上啊」。
敖夜不需要別人和他說這句話,他根本就不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
我行,我上。
等到他寫完同一幅字之後,身邊便有人上前摘下了牆上的展品。
珠玉當前,自己有何顏面讓自己的字高高懸掛在上面?
人比人羞死人,字比字,得燒字。
身後跟隨的記者們都興奮到要發狂了,手機喀嚓喀嚓拍照,手裡的攝像機也懟著敖夜的臉拍個不停。
因為敖夜的臉太好看了。
他們清楚,要是別的藝術家這樣砸場子,他們拍字就好了。但是,就敖夜這幅長相,發出去就會為他們的報導帶來海量的關注和流量。
當然,也會給敖夜帶來很多很多個「女朋友」、「老婆」和「媽媽」。
「大新聞啊,今天搞出來一個大新聞……沒有親眼見證,誰能想會出這樣的事情?」
「一已之力,單挑全國書法名家……這個標題怎麼樣?」
「不夠醒目,要用「在他面前,全國的書法名家都是弱雞」這樣的標題……」
「「弱雞」不合適吧?有羞辱其它人的意思……」
「我們這叫羞辱嗎?他幹的事情才叫羞辱……對了,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敖夜……蘇文龍的師父……難怪蘇文龍要拜在他名下學習草書,我現在能夠理解了……」
「太刺激了,這傢伙簡直是個天才……」
「怕是參展的書法家們不這麼想,他們眼裡的敖夜就是個魔鬼……」
「我喜歡他,這才是年輕人應該幹的事,他才多大年紀啊,就有這樣的書法造詣……假以時日……不用假以時日了,今天的事情報導出去,他的大名就會享譽世界……」
——
受虐這種事情,你受著受著就習慣了。
當第一個書法家把自己的字從牆上摘下來的時候,只覺得羞愧難當。當第二個書法家把自己的字從牆上摘下來的時候,只覺得顏面掃地。當第三個書法家把自己的字從牆上摘下來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果然如此」。
當第四個第五個以及更多的人從牆上摘字的時候,竟然已經心安理得,覺得自己只是「不能免俗」。
一個人摘,那是羞恥。
一群人摘,那只是大家一起見證新王的誕生。
大家現在一幅看好戲不嫌事大的模樣,抱著自己剛剛摘下來的條幅橫匾,跟在敖夜的身後去欣賞下一個倒霉鬼的精彩表現。
「來嘛,同行,歡迎來到我們溫暖的懷抱!」
「是兄弟就一起丟臉啊!」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
楊冶跟在人群後面,馬慧滿臉擔憂地說道:「老闆,怎麼辦?要不要上去阻止?再這麼摘下去,整個展廳就沒有一幅名家名作了。」
「什麼叫做名家名作?」楊冶出聲反問。
馬慧一下子懵在那兒,說道:「這些在業界很有影響力的書法家,他們的作品……不就是名家名作嗎?」
她知道什麼是名家名作,她只是沒想到老闆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不,很快就不是了。」楊冶眼神狂熱的盯著前面那個白衣少年,出聲說道:「他們是渣渣,是廢品,是墊腳石。」
「老闆……你什麼意思?」馬慧有些慌張的問道,她以前見過老闆這種眼神,那是在他面對黃庭堅的真跡的時候。
「看到了嗎?從今天開始,不,從這一刻開始……他的作品才是真正的名家名作。這次展會,就是他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契機。」楊冶出聲說道:「犧牲了近百幅作品,得他一人足矣。」
「老闆是要捧他?」
「你覺得,他還需要我捧嗎?」楊冶翻了個白眼,這個秘書有時候腦子反應也是不太靈光。要不是看在她胸D的份上,早就把她給換掉了。
馬慧看著被眾多書法家和記者們包圍的敖夜,心想,今日過後,怕是他將成為整個書法界甚至藝術界最耀眼的新星。
「老闆是想找他合作?」馬慧問道。
「是的。」楊冶點頭,說道:「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我楊冶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既然他在我的道場上得道飛升,總要留下點兒過路錢才行。」
「我明白了。」馬慧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幫老闆盯緊他的。」
「不,我親自盯。絕對不允許他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楊冶一臉堅定決絕地說道。
「這是王譯的《擬山園帖》……」敖夜說完之後,發現身邊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先生,怎麼了?」蘇文龍一直侍候在敖夜身邊,看到敖夜表情有異,趕忙出聲詢問。
「沒什麼。」敖夜搖了搖頭,突然間覺得有些無趣了。
「請先生寫字。」蘇文龍出聲說道。
敖夜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不寫了。走吧,回去吧。」
「敖夜先生,您就寫了吧?讓我們一飽眼福。」
「是啊敖夜先生,這是最後一幅了……再寫一幅,好不好?」
「先生不要讓我們失望啊。無論如何,都請寫下這最後一帖……先生,我來為您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