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監牢里，王媽邁著沉重的步子進了審訊室，整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終於還是輪到她了，那些審訊的獄卒簡直不是人，開頭說了一句「老實交代，不然有你的苦頭吃。」然後就開始拿鞭子抽她。

    王媽被打第一鞭子的還有些愣，被打第二下的時候就開始吼著她要交代。

    然後獄卒打得更起勁了，「你交代啊！你交代啊！」

    王媽欲哭無淚，倒是說讓她交代啥啊？說她姓甚名誰也好，問她什麼時候來華國有啥目的也罷，倒是問啊！

    沒辦法，王媽只能閉著眼睛把這些消息都說了，結果獄卒他居然還生氣了，揚著鞭子怒氣沖沖地道，

    「呦呦呦，不愧是間諜啊，就是狡詐，居然還避重就輕，也不去問問你前面那些交代的同夥，誰能頂住大爺我的審訊，勸你識時務。」

    又是一頓暴打後，獄卒停下歇了歇，還勸王媽道，「你就交代吧，其他間諜都說了你自己硬挺著也沒用，你看之前那個人，一下交代了三個同夥出來，現在都被送去醫院仔細照顧了，還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王媽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她也想被送去醫院啊，她也想好吃好喝啊，可她真的不知道。

    現在王媽突然想明白了，有能力的人真是到哪裡都吃得開，潛伏的時候，別的間諜一年六根金條的經費，她就一根！後來組長看她也用不了那麼多，連一根也沒有了，就給她幾百法幣。

    那時她還默默在心裡安慰自己，她的任務又輕又安全，不計較那些。

    結果現在被抓了，那些盜取了不知多少重要資料的可以好吃好喝還能把她供出來，她這是什麼壞事沒做的在這裡受苦挨打，連能供出別人的機會都沒有，她心裡苦啊。

    王媽現在萬分後悔當初自己間諜訓練的時候，只想著吃沒好好學習，不然她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她肯定會好好幹活成為組長那樣的心腹，絕不偷懶。

    可惜啊，王媽嘆了一口氣，她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那個獄卒似乎歇夠了，拿起鞭子再次走了過來，也嘆了口氣，「當個獄卒真難啊，賺的都是辛苦錢。」王媽差點兒被氣吐血。

    就在獄卒馬上就要動手的時候，審訊室外進來了另一個獄卒，說外面有好吃的，讓他吃了再繼續審，去晚了沒了他又要抱怨。

    獄卒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王媽一眼，然後便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把她送回去吧。」

    被打得走路都很困難的王媽，被兩個獄卒拖著往自己的牢房走。

    路過獄卒休息的大門時，她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年紀大身體也不好，也沒如其他間諜那樣做了什麼壞事，你們高抬貴手多照拂一二。」

    「陸小姐您放心吧，我們都是有分寸的，而且這個櫻花小組的間諜案已經快塵埃落定了，也不指望她能交代什麼出來。」

    王媽豎起耳朵還想仔細聽，但拖著的兩個獄卒並沒有放慢腳步，很快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不過那兩個獄卒也聽到了剛才的對話，便聊起天來，「你說別的間諜都富得流油，往咱們這塞得好處比一年的俸祿還多，這個間諜怎麼啥都吐不出來啊。」

    另一個獄卒搖了搖頭，「那些軍人不是都調查清楚了嗎，她根本沒啥錢，有點兒錢也都送回倭國給家人了，也就老陳不信邪，還要拷打著問問。」

    聽到這裡王媽才知道，原來剛剛那獄卒不是要問她什麼間諜的消息，其實是想要榨乾油水，她之前就聽說過巡捕房的這些手段，只不過背靠這陸家從沒經歷過而已。

    「陸家也算有情有義了，都證明她是間諜了，居然還看著相處十年的份上出錢給她打點讓她少受些罪。 」

    另一個獄卒撇撇嘴，「高門大戶嘛，有錢沒地方花，正好便宜了咱們，不過打點也沒用，這些間諜一個都活不了。」

    聽到這話，被拖在地上的王媽不禁顫了顫，但也沒人在意她。

    夜裡王媽傷口疼，又心神不寧，一夜都沒有入睡。

    在這一夜她想了很多，想著遠在倭國的家人，即使自己當了間諜她們的生活也很艱難，一塊金條送回去，層層剋扣下也就剩下兩袋米，何況現在她早就沒有每年的一塊金條了。

    也想著相處十年的陸家人，沒想到事到如今他們還念著她。

    王媽想了許久，她不想死，能救她的只有陸小姐了，今天還聽到了她的聲音，可見她不是不念舊情的。

    王媽心裡再無別的想法，只要能讓她活下去，她做什麼都願意。

    接下來的日子，王媽沒有再被審訊，吃食也稍微好了些，她一邊養傷一邊想盡辦法地讓獄卒幫她給陸輕韞傳話。

    陸輕語去了一趟監牢，並沒有直接見王媽，但在她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

    第035章 賺差價

    本來陸輕語只是想找個藉口帶走王媽，既然王媽都被帶走了，那肯定也沒人會再調查追究電話的事，更不會牽扯到盛景明身上了。

    但當陸輕語到了巡捕房，看是間諜的審訊記錄後，突然發現也許她糊弄周岱的那些話也不是不能實現。

    王媽並不是純正的八嘎，她父親是中國人，可惜後來重病死了，她的倭國母親就帶著她回了倭國改嫁。

    改嫁後母親又生了幾個弟妹，但她那個倭國丈夫無法負擔養家的壓力，就扔下一家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