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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1:28 作者: 吞金
「是我的劍替我比的。」
「以劍而戰和你親自比賽有什麼區別!」申犀猛地踢向輪椅側面,咆哮道:「這是全修真界都知曉的規矩!」
「是嗎。」江晦突然笑了。他仰著頭,直直迎上申犀的暴怒視線:「那任何人不得干涉參加伏山大會弟子的比賽,是不是也是全修真界都知曉的規矩。」
「申長老,作為執法院的長老,您應當是公正與規則的代表。您公然干涉我的決定讓我放棄比賽,是不是也違反了伏山大會的規矩。」
申犀面色一凝,冷笑道:「半妖果然都是油嘴滑舌、巧舌如簧。我讓你放棄比賽,是為了定雲宗!這幾屆伏山大會,定雲宗的成績一次不如一次。我讓你這麼做,是多給定雲宗一個名額!」
「慕青師兄那樣的水平,即使給了名額又有什麼用處呢?」江晦譏諷道:「還是申長老害怕沒法和慕家交代?」
這一句話直接觸到了申犀的逆鱗,他的怒氣終於遏制不住,大掌探出即刻準備襲向江晦的面門!
可一枚小巧的玉墜止住了他的動作。
謝蘊之不知何時祭出宗主手令,直接擋在了江晦的面前:「申長老。」
「既是為了定雲宗,事情已經到此地步,您再親自毀掉定雲宗的一個名額,是不是有些草率了?」青年話語恭敬,卻也沒了溫潤如玉的溫雅。
他俯身朝申犀行禮,說出的話卻和這恭順的行為完全相反:「如果申犀長老難以控制情緒影響後面定雲宗在伏山大會的比試,弟子可以立即稟明宗主,換其他長老負責此次大會。」
「至少現在,定雲宗的宗主,依舊是師尊。」
這話已然帶了些威脅之意。申犀臉上一時青紅交加,顯得有些滑稽。面部肌肉劇烈顫動痙攣,好一會才重新恢復正常。
他驟然收回手,冷哼一聲轉過身,拂袖將兩人驅逐出去。
謝蘊之從容地將歪了的輪子扶正,輕拍江晦的肩:「好了,我們回去。」
兩人都不是愛說話的性子,回去的路上一度十分安靜。謝蘊之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打破了沉默:「江師弟,申犀長老其實原來並不是這樣的。」
他記得自己剛來宗門的時候,申犀是整個定雲宗弟子最為欽佩和敬畏的長老。許曇那段時期經常外出,宗門弟子一度識申犀而不識宗主。
可後來,自從映州之失後,申犀思想和行為愈發偏激,對宗門中的半妖大肆懲治,甚至造成了不少冤案。
「......我知道。」江晦低聲道:「我聽說過申長老家裡的事。」
「但這也不是他刀刃向外的理由。」謝蘊之聲音微冷:「江師弟,我雖然不知道今日你為什麼選擇這樣的方式進行比試,但我相信你會有自己的理由。」
「我搬出宗主暫時緩住申犀長老,但恐怕維持不了太久。」
師尊早顯頹勢,這個宗主的位置坐得愈發不穩。若不是師尊修為尚在,又靠著靈藥不斷吊著,恐怕早就被取而代之。
一襲白袍的青年壓低了些聲音,囑咐道:「江師弟,接下來請務必小心。」
「耀眼的金玉,總要衝出石土後才能被所有人看見。」
*
江晦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待青年轉身離去,衣落落才默默感嘆一句大師兄真帥——畢竟對江晦這樣照顧的人她還是頭一回見。
說到江晦......衣落落髮現自己少有的陷入一種尷尬而崩潰的境地。自從昨日少年那句「無妨」後他就再也沒同她說過話,雖然他平時說話也很少,但衣落落還是感覺......這不一樣。
他的痛苦同她有關,而作為罪人的她除了道歉,實在不敢說些其他的話。理智告訴她應該說些什麼緩和現在僵持的形勢,但胸口的自責與愧疚壓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洛也依舊不敢同她說話,只悄悄在光幕上打出「對不起」、「加油破冰」等字樣。衣落落雖然看著鬧心,但對小洛的憤怒也消失大半。畢竟作為一個人工智慧,你總不能指望它對人情情感的洞察和數據分析一樣敏銳。
可是一直這樣冷下去也不是辦法,任務本就艱難,交流的喪失會讓本就不順的境況雪上加霜。
衣落落持續糾結猶豫,直到晚上才終於鼓起勇氣,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咳咳......」衣落落清了清嗓子,用最柔軟最友善的聲音說道:「大師兄......他人挺不錯的哈。」
江晦本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聞言眼睫重重一顫,猛地睜開眼睛。
他用了將近半天的時間思考謝蘊之的用意,終於把他別有所圖的可能排除掉。對於一個關愛同門的好師兄,他對謝蘊之的好感度稍稍上漲了些許。
可衣落落的這句話讓他上升的那一點好感度猛地落了回去。
少年面無表情地換了個姿勢,冷冷道:「怎麼不錯?」
少年的回應雖然冷淡,但讓衣落落看見了希望。
至少他沒有不理她。
衣落落不想破壞剛剛開始的對話,斟酌半晌才繼續道:「因為他很關心你啊,還主動幫你懟了那個申犀。我喜歡所有對你好的人,當然覺得大師兄人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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