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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1:28 作者: 吞金
青山派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宗門,占著巴掌大個山頭,在修真界從未掀起過什麼波瀾。只不過前些年創派師祖去世,死前竟講起之前有一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從他後山頭裡騙走了一把劍。
那把劍插在山頭已數萬年,無人能將它拔.出。最初還有人來嘗試拔劍,但近千年這把劍漸漸被人遺忘,孤獨地看著年年一致的景色。
青山派老祖有天和老友下棋,輸了三壇酒。他正苦著臉準備拿酒,不想那人竟說只要同他打個賭,他就不要這三壇酒了。
酒是青山派老祖的寶貝,他思考片刻就答應了。
瘦削的青年頂著慘白的臉顫顫巍巍起身,笑著指了指後方,說就賭他能不能拔.出來後山那把劍。如果拔不出,他倒賠老祖三壇酒,如果拔得出,這把劍就給他。
老祖想也不想就點了頭。縱然老友是名字震天響的人物,但已是油盡燈枯之勢。況且這把劍佇立這麼久,他根本不信有人能把它拔.出來。
可偏偏第二天,青年就拎著這把灰突突的劍叩響了他的房門。
「多謝了,這三壇酒也給你。」他笑著把三壇酒擺上他的桌案,而後登上飛鶴離去。
老祖指著他離開的方向罵了三天三夜,甚至死前都把這把劍的圖案刻在了自己的桌案上。青山宗的所有弟子都看過這個圖案,不過這次參加伏山大會的也只有他們師兄弟兩個獨苗苗。
「所以師祖的那個朋友,是定雲宗的長老嗎?」青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師父說那人放肆又欠揍,我在這裡看到的定雲宗長老們沒有一個有這種氣質。」
青林敲了一下青微的腦門,低喝道:「別瞎說。」
他眯著眼看著台上少年的動作,心說青微的話並沒有說錯。要麼這位長老這次並沒來伏山大會,要麼......他也和師祖一樣早已駕鶴西去。
而且,這把劍......
明明是師祖老友拿的,為何出現在這位叫江晦的弟子手中?少年拿劍,是傳承,還是.....是因果?
可他沒有更多時間思考這件事——這場比賽的節奏實在是太快了。
晃神之際,江晦的劍竟已架上趙千澄的脖頸。
時間回到比試開始。
趙千澄的陣法形成速度很快,而江晦初始的消極進攻也讓結陣過程更為順利。她得心應手,她勝利在望。
可失控從江晦拿出那把劍開始。
趙千澄看到這把劍的瞬間,心中冒出了和其他弟子一樣的想法:這怎麼能算是一把劍?她見過本宗、外宗無數弟子的劍,利刃泛著寒光,看著危險而漂亮。
江晦手中這把,和漂亮、鋒利、危險完全搭不上邊。
可偏偏,江晦揮起這把破爛的揮劍,只一擊,就毀掉了她前方的靈力屏障。
趙千澄並沒有慌,她的陣法只差最後一步就可完成。即使現在,江晦也無法跨過既有的陣線攻擊到她。
可隨即,凝結陣法的手一頓,驚愕寫滿她的臉。她眼睜睜看著對面少年隨意站在原地,手指輕動,長劍飛出,竟乾脆地挑斷了一根陣線。
趙千澄怔在原地:身為劍修的江晦,怎麼能看出她陣線的位置!
她很快意識到這並不是巧合。
一根陣線只是開始,如同細密的水流溢進堤壩,後續洶湧的江流直接將堤壩擊潰。長劍精準地在陣線中穿梭,一根一根將維繫陣法的靈線砍斷,轉瞬之間,這個即將形成的陣法傾然崩塌!
黯淡的劍抵上她的脖頸,而劍的主人,甚至在這場比試中沒有向前邁出一步。
怎麼會,怎麼會!
趙千澄咬緊銀牙,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
鬥法台很快宣布了這場比試的結果,保護屏障消失,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平靜道:「定雲宗江晦,勝。」
「下一場比試將於一刻後開始,請參加比試的弟子做好準備。」
江晦安靜地收回劍,趙千澄卻一直保持著同一姿勢沒有移動。
「你不只是劍修。」突然到來的失敗彈指將她湮沒,嘴唇已經被咬出血,上面是深深的牙印。她苦笑道:「是我輕敵。」
「江某隻是劍修。」江晦皺眉糾正她的話,輕聲道:「我只是對陣法略懂一二。」
他望著下方涌動的人群,轉過身走下台:「走吧,不要耽誤鬥法台的清理流程。」
趙千澄沒有跟上去。
鬥法台驅逐警告響起之前,她突然朝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喊道:「我記住你了!」
「下一次,我會贏!」
*
「她恐怕沒這個機會了。」目睹完江晦這一場快速結束的比賽,衣落落深刻意識到小洛表格第一行放上江晦的意義。
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只是不知道為何今日終於將原本的實力透露出一部分。
衣落落回憶著江晦賽前的一眼:他是在看台下,有沒有定雲宗的弟子麼?
江晦穿過擁擠人流回到小屋,第一時間回到蚌殼小屋處理自己的那把劍。光芒一閃,這把幫助他獲得勝利的利器驟然出現。可此時這把劍已與一開始有了很大的不同。
劍身上的灰色破裂,露出裡面泛著寒光的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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