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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0:31:28 作者: 吞金
「是啊,我們都小瞧你了!」師兄附和道:「這些年師弟進步頗大,看來公冶長老寶刀未老啊!」
楚闊木然地點著頭,目光久久望著江晦離去的方向。
他方才深刻感受到了,對面的人到底有多強。即使江晦已經放棄了全部抵抗,傀儡線的放置與牽引依舊極為艱難。楚闊自知自己對傀儡技的掌握並不精湛,但並不代表他是一個連初等技法都實施困難的廢物。
江晦靈台的強大,早已超出了一些橫亘於所有人心中的固有認知。
弟子中的佼佼者?楚闊在心中諷刺道,那可真是……太小看他了。
*
「終於結束了。」江晦在一眾弟子抱怨憤懣的眼神中走回落霞峰,衣落落看著江晦略微顫抖的手臂,低聲問道:「你現在怎麼樣?」
「無妨。」江晦揉了揉手臂,將身上的佩劍解下放於桌案。傀儡技對身體破壞性較強,看似無聲無波的較量實際上波濤洶湧,而楚闊……應也是使了不少氣力。
江晦唇角微勾,習慣性地想要前往後院。而後不知想到什麼,他臉上的笑容一僵,收回腿,掐了個靈訣清除掉身上的灰塵。
衣落落對江晦複雜的心理活動渾然不覺,她快速瀏覽完小洛總結的關於傀儡師的相關信息,發現簡直少得可憐。她思忖片刻,繼續問道:「那楚闊到底有什麼不同,值得你冒這樣的險?」
「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靈台寄居傳聞嗎?證實這一傳聞是謠言的人,就是楚闊的師尊。」江晦似乎還是懷念溫泉水浸潤身體的感覺,索性變出來一股水流在掌中把玩:「雖然公冶蓀現在已靈識有損,但這麼多年積攢的知識對我們還是有很大用處。楚闊作為他唯一的弟子,可能會知道很多其他的秘密。」
那你一個定雲宗的弟子,為何會知道人家楚月宗的事情?衣落落很想接著問下去,但卻沒有繼續開口。她透過江晦的眼看見清澈水流,映襯著少年清冷卻惑人的眉眼。
夜晚很快降臨,除了不甚友好的入侵者,鮮有人至的落霞峰終於迎來了客人。楚闊穿著一身玄色長袍,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在竹林面前猶豫許久不知該不該走進去。
「楚公子。」熟悉的聲音傳來,將他引領至竹林深處,明亮光輝驅散黑暗,他終於看清對面的少年。
「江公子。」楚闊朝他點點頭,身體不自覺地有些僵硬。自從白天窺見這位的高深修為後,他便對晚上的會面產生了些恐懼。
江晦看出楚闊臉上的戒備,輕笑一聲,將他帶進林中木屋:「我這裡沒什麼人來,楚公子不用擔心,可到屋中一敘。」
楚闊:「!!!」
那豈不是可以直接殺人埋屍一條龍!
他默默攏緊了些外袍,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走進木屋中。
兩人在外廳坐下,江晦給楚闊倒上一杯靈茶,率先開口道:「楚公子的師尊,是公冶蓀聖尊吧?」
楚闊一口茶剛喝進嘴,聞言手指一顫,忙咽下茶水回應道「是、是的。江公子是怎麼知道的?」
「偶然罷了。」江晦並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直入正題道:「江某邀楚公子前來,是想了解一些關於靈台的知識,不知楚公子能否解惑。」
楚闊放下手中的茶杯,朝江晦頷首道:「江公子今日幫了我大忙,我定會知無不言。只是不知,江公子是想了解具體哪方面知識?」
「靈台寄生。」江晦沒有錯過楚落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接著道:「公冶蓀聖尊對此研究多年,想必有不少珍貴的資料。」
「呃……」楚闊摸了摸鼻子,斟酌半晌後終於開口:「師父之前確實沉迷於此,只是江公子也知道,近些年師父的狀況……不是很好。我入傀儡道晚,知曉的內容也有限。如果江公子不介意,我就把我所知道的盡數奉上。」
將江晦點頭,楚闊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有關靈台寄生的內容。
靈台寄生這個詞最早出現在三萬年前的大戰。傳聞三萬年前三族大戰,天地悲鳴,鮮血染紅穿雲大陸。神不忍見生靈悽苦,降下神諭,為一人族聖仙賦予神力,使其可居於魔主靈府之中,觀其行,控制其身,最終擊敗魔族。
但聖仙與此同時也與那魔主緊密相連,魔主死亡後,聖仙也隨之仙逝,靈台寄生的功法自此消失。這一極大的殺技引發三族的狂熱與追捧,無數人試圖探尋靈台寄生的真相,想要復刻聖仙的這一壯舉,但數萬年來無一人成功。
公冶蓀是研究靈台寄生的狂熱分子,他身為傀儡師,對靈力的運作、入侵有更深的理解,這也使他在這一功法的探索上走得更遠更深。他曾在山巔之上立下誓言,發誓會探索出靈台寄生的真相。可百年之後他閉關結束,親自宣布了這一探索的失敗與終結。
「我們都太過自傲。「公冶蓀再次現於眾人面前時已頭髮花白,一名壽命極長傀儡師聖尊,短暫的百年幾乎奪走了他大半的生機。他站在自己立誓的山巔上,高聲喊著:「這是神諭,是神的力量!莫要試圖窺探真相了,這本就是逆天而行,神會懲罰貪心的子民!」
這段話幾乎可以作為公冶蓀聖尊生涯的落幕。之後他鮮少出現在世人眼中,杳無音訊,直到前些年傳出他靈識受損的消息。
「師父現在每日昏昏沉沉,不是在發呆就是在昏睡。」楚闊苦笑一聲,接著道:「他常念叨著神諭、罪孽這樣的字眼,但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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