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2023-09-12 21:39:01 作者: 小妖
    因為她總是在他身邊,過去一直如此。

    顧姻只覺血液翻湧,心如刀割,痛到不敢呼吸,無時無刻都覺得靈魂在被鞭笞,有她這般痛嗎?

    樓塵陽這廂剛鬆開顧姻的手,顧姻便起身毫不猶豫扇了樓塵陽一耳光。

    她扇得太用力,手掌都在發麻顫抖。

    樓塵陽覺得,他對顧姻所做的一切,顧姻都有辦法用自己的方式還回來,一次比一次狠,他被這一記耳光扇得耳鳴,頭都偏向一旁。

    「你!」樓塵陽沒有發怒,準確地說,他被這一巴掌扇懵了。

    顧姻沒有給他緩過神的時間,扳過他的臉,直直吻了上去。

    顧姻恨不得將樓塵陽咬死,親吻像是在撕咬,樓塵陽只覺唇上一痛,淡淡的血腥味便在口腔散開,顧姻的舌頭柔軟,便探了進來,樓塵陽反應過來,立即反客為主,右手按在顧姻的後背,用力,顧姻便栽進他懷裡。

    唇齒相依,深情卻是另一番模樣。

    第58章 猶是春閨夢裡人(十一)

    =======================================

    顧姻的雙手擁著樓塵陽的脖頸,指尖之下是他溫熱的肌膚,她依在他懷中,卻沒有閉上雙眼,她在發泄,發泄近日來的種種,發泄她心中的屈辱與悲愴。

    樓塵陽吻她愈深,忽然將她壓在身下,這太守給備的房間,床鋪都是絲綢柔軟,顧姻像是倒在一片花瓣上,她被他捧起臉,狠狠吮著唇瓣。

    顧姻推他,沒有推動,她又用力狠狠地推,一個天旋地轉,她的位置已在他身上,樓塵陽赤裸著上身,胸膛滾燙,手臂的肌肉賁張,顧姻微微喘息著,委實有些透不過氣來,她坐在樓塵陽身上,居高臨下,看到樓塵陽的右臉頰已經腫起,唇角也被她咬破了皮。

    兩人都有些狼狽,不見旖旎,兩個人的眼中都無情意。

    半晌,顧姻從樓塵陽身上下來,燭火搖曳,讓她的影子憧憧,她撿起地上的繃帶,樓塵陽已坐起了身子,她靠近他幾分,給他繼續纏著繃帶。

    她的一縷頭髮裊裊落在他肩頭,有些癢意。

    顧姻的嘴唇尚是一片麻木,隱約痛意,他也沒少咬她,她的腦袋很漲痛,她覺得自己吐納之間皆是樓塵陽的氣息。

    兩人都未說話,顧姻給他換完藥後,轉身便急不可耐地離去。

    樓塵陽瞧著顧姻的背影,眼裡頗有深意。

    第59章 猶是春閨夢裡人(十二)

    =======================================

    翌日,樓塵陽留有隱約掌印的臉頰與結痂的嘴角引得旁人紛紛注目,季昱看到後,湊過來,臉上笑得要開花:「呦,看來這美人恩難享受。」

    也就他敢這樣在樓塵陽面前張揚,樓塵陽面色不變,狹長的眼微眯,正想說什麼,守城太守來了,張太守的目光自然也被樓塵陽面上的傷所吸引,在看到樓塵陽不霽的面色後,趕忙低下頭,佯裝什麼都沒瞧見。

    張太守心下對顧姻又多了幾分認知,想起自己的六房小妾,哪個不在自己面前乖得像貓,不過又一想,這大人的口味或許就這麼與眾不同。

    「你來作甚?」季昱收了點臉上笑意,問道。

    張太守道明來意,原來彼時正值七月中旬,中元節將至,祭祖祀魂,這座小城從未經受戰火的焚燒,城中百姓也安然無恙,此次開城門迎赤兵,亦免去戰爭,且季昱下令,赤兵進城聽從安排,不得燒殺搶掠,是以民生依舊,並未引起多大恐慌。

    不過是在城樓上,插了一把赤兵的旗幟。

    張太守為人圓滑,他先前也向金淵請兵,但半月都不見回信,不投降難道就靠他這點兵,跟人家以卵擊石嗎?

    張太守希望中元節照舊,季昱想也應允,待軍隊稍做休憩,便要出發,眼下離金淵越來越近,或許會迎來一場大戰,亦或許不費吹灰之力,但軍隊需要調整。

    張太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後,樂呵樂呵走了,這世道啊,不過翻雲覆雨間,興亡看飽,有人志若凌雲,也自有人只圖一身輕鬆,誰都沒有錯。

    顧姻一整天都未見樓塵陽,她覺得要麼是她瘋了,要麼他瘋了。

    昨夜的親吻像是一場荒唐的夢,一不小心就會沉浸其中,顧姻捫心自問,她敢說自己無悲無喜嗎?

    夜裡本是顧姻給樓塵陽換藥,卻來了個城中大夫,大夫解釋道:「將軍的傷也快好了,顧姑娘那忙碌,便遣小人過來替將軍換藥。」

    樓塵陽知曉顧姻有意避著自己,他倒也沒說什麼,之後幾日,皆不見顧姻身影,中元節也到了,夜裡的街道上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絡繹不絕,這兒仿佛遠離硝煙戰火,可是顧姻一轉頭,便能看到那些手持兵刃的赤兵。

    顧姻本不打算出來的,不過聽聞可放河燈以祭亡魂,她便買了些河燈,身後依舊跟著兩個隨從,可顧姻想,她若是逃,天地之大,她該何去何從。

    河邊很多人,皆是來放河燈的,河水潺潺,通向城外的護城河。

    倘若中元節真鬼門大開,她的父兄會否魂歸故里,只是現在金厥沒了,她的父兄找不到回家的路怎麼辦,顧姻有一茬沒一茬地想著,她不甚悲傷,更多的是麻木,一盞又一盞河燈被點燃,將河面照耀得波光粼粼。

    她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樓塵陽忽然覺得她身單薄而瘦弱,褪去鎧甲與長槍,她不過是個普通女子。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