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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1:35:11 作者: 玻璃時針
    文文沒反應,仍然是一副睡到痴呆的樣子,顯然是進入了深度睡眠。

    小菊的耳朵從他龐大的身軀之後冒出不甘寂寞的兩個小角。

    肖誒看了一會兒,感覺很口渴。

    想起來,起不來,發現困難不止把她左手臂壓成馬賽克的一百八十斤大狸子魚,還有像布袋熊一樣死死抱住媽咪的阿比貓。

    小武的貓臉蛋近在咫尺,但是肖誒現在並沒有親一口的衝動——不知道異世界的小貓怎麼樣,但她家的小貓剛睡醒絕對嘴巴子臭臭。

    肖誒生無可戀地躺了一會兒,直到腳邊傳來一陣動靜,窸窸窣窣地一陣響,誰走到她身邊,揉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

    是自閉獰貓花,他呆呆愣愣地看了肖誒一會兒,隨即啞聲問:「你醒著?」

    肖誒口乾,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的困境。

    不是說貓粘人不好,但這貓現在這麼大一隻,跟個體積不小的狗似的,還拿自己當小貓看,想賴在媽媽身上睡覺。

    小武就算了,狸花也毫無所覺。

    「哦。」獰貓明白了,躡爪躡尾吭哧吭哧地去搬貓中坦克狸花,肖誒也抬起右手,繞過依靠在一起的一對橘藍貓,拎開阿比貓扒在她身上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把清清的貓頭挪開。

    阿比貓在她肩膀上蹭了一下,擠在胸前的麥麥滑到地上,毛嘴裡咕嚕出一聲:「魚...」

    好小子,媽成你的大魚乾了是吧。

    肖誒把麥麥往他爪里一塞,努力撐著身體起身。

    與此同時,獰貓也費力把狸花撬起,讓他翻了個身,滾出了壓肖誒的手臂的範圍。

    肖誒站起來,卻感覺渾身都沒什麼力氣,伸手去搭微微喘氣的獰貓肩膀。

    只是睡了一覺,醒過來卻累得要死,要不是有記憶,還以為貓工湖是她們挖的。

    獰貓在吧檯隨便調了壺帶點甜味的水——他在吧檯也學了點東西,倒進杯子裡,遞給肖誒,自己抬起來隔空咕嚕咕嚕往嘴裡澆。

    「拿個杯子喝,別嗆到了。」肖誒緩解了喉嚨的乾渴,總算說出一句話來。

    貓一把放下茶壺,肖誒把紙巾遞給他,讓他擦擦毛嘴周圍那一圈上沾的水。

    「嗯。」他回答。

    肖誒緩了一會兒,問他:「小寧,你做夢了嗎?」

    獰貓有一點驚訝,但很快點頭,又一次回答:「嗯。」

    肖誒靠過去,她感覺肩頸酸酸的,就把腦袋擱在貓肩膀上:「做的是好夢嗎?」

    她沒問夢的內容,這讓貓還是鬆了口氣的,他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才說:「不算是...好夢。」

    噩夢啊。

    貓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她想說什麼,於是又補充說:「也不算是壞夢,就是,很普通的...那種夢。」

    他只是夢到了咖啡廳很平常的一天而已,他照常起床,為開店做準備,把原料拿出來的時候,面前這個女人高喊著自己生物鐘亂掉了,頂著一頭鳥窩,穿著整齊地噔噔噔奔下樓,白貓很自然地迎上去替她梳毛,整理衣肩,再把他叫過去,說:「今天輪到小寧了哦。」

    他就騎上那輛女式腳踏車——白貓送了橘貓一輛新的,這輛除了把手沒什麼損壞的車就成了店內財產,女人跳到他后座上,一拍他的肩膀,腳踏車就發動駛出小院。

    他們在魚餅攤短暫停留,隨後再次啟程,女人自己吃一個,又叉穿一個,橫著遞到貓嘴邊餵貓,而且只允許貓叼過去,不能連著簽頭含住。

    其實藍貓已經能做出很相似的魚餅了,但是這個人類媽顯然覺得家花沒有野花香。

    腳踏車很快駛到政府大樓門口,一人一貓都吃魚餅吃飽,女人下車,在他軟軟的腮幫子上揉一把。

    也不說謝謝,就說:「小寧,回去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跟人家搶道吵架。」

    貓說好,就又開回去,腳踏車行駛在路上,風吹過臉頰,他一直開了很久,很久。

    直到醒過來。

    非常普通的夢,雖然他也是第一次做。

    肖誒聽完沒說什麼,只是兩眼放空,咬著杯子邊緣,貓說完了,看向她,才發現她臉上有淚痕。

    人的淚痕比貓不明顯太多,除非她們用粉底液——貓一直沒懂這個詞,但是人的眼睛鼻尖是泛紅的,這倒是很明顯。

    結合一下,就能猜到她做的不是好夢。

    醒過來也不是很高興。

    貓也沒什麼辦法,他解決別人愁緒的思維很簡單,他問:「要不要去兜風?」

    女人從思緒中驚醒,目光亂飛了一會兒,才落在眼前貓身上。

    她想都沒想,就說好。

    這是第二次被壞小子偷出家門。

    肖誒這次還是比較堅決地給貓和自己都戴上了頭盔。

    貓像普通摩的小哥那樣問:「你要去哪裡?」

    肖誒像文藝片裡那樣答:「我不知道。」

    貓沒有叫她下去別影響貓的生意,貓只是發動車子,一騎絕塵。

    肖誒半路上才意識到,這是新的一天,房屋店鋪都沉沉睡著,她牙都沒刷臉都沒洗就跟著鬼火少年出來炸街了。

    頭髮還亂糟糟的,於是在貓工湖橋上,反正也沒有交警,肖誒叫貓師傅停車。

    貓停車了,回過頭看她,瞳孔里有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像是怕她跳湖。

    那倒不至於,肖誒從頭髮末段解開自己的發繩,咕噥著:「頭髮都沒紮好。」她伸手自己去扎,現在她隨便呼嚕一下也扎得挺好,就是右邊頭皮有點緊緊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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