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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貓雖然安靜，吃奶油舔勺子的滿足樣子卻很顯眼。

    真有那麼好吃？會膩死貓吧。

    捕捉到他望過去的目光，阿比貓熱情似火地邀請：「小寧也想吃嗎，來吧，很好吃。」

    他很有做叔叔的自覺，好吃的就是要和自己家的小朋友分享。

    獰貓盯著他毛嘴邊鬍子上的雪白，遲疑了幾秒。

    就是這幾秒，讓穿著紅波點睡衣的阿比貓抱著盆溜溜達達地坐到他身邊，挖起一勺雪白的奶油就往他嘴邊送。

    獰貓又遲疑了幾秒。

    也不至於嫌髒，獰貓也不是沒和別的貓共享過貓薄荷水，都是對瓶吹。

    但是奶油，有什麼特別好吃的，點綴在蛋糕胚上面，據說是甜的，但跟空氣一樣，一點口感都沒有。

    但是阿比貓的眼睛實在是太大了，裡面好像能裝下全世界的期待，使得獰貓僵了一會兒，還是張開了毛嘴。

    冷凍奶油有種介於軟塌塌和硬邦邦之間的美妙口感，吃起來有點像冰淇淋，但是又比冰淇淋更柔軟，貓吃不出甜味，甜品對他們來說比較重要的是綿密絲滑的口感。

    冰涼飽滿，獰貓吞下去，「謝謝。」

    他還沒忘記這是贓物，抬起眼睛卻從喉嚨里蹦出一聲笑：「你鼻子上沾了奶油。」

    阿比貓迅速伸舌頭把粉鼻子上的奶油舔掉了，眯著眼睛笑了一下：「很好吃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晚上就變得好餓。」

    獰貓理解：「可能你是需要吃夜宵的那種貓。」

    「夜宵？」

    獰貓聳聳肩：「晚上的集市，很多貓在那裡吃夜宵。」

    有些貓本來就有晝伏夜出的習性，像是他的一個朋友黑足貓，經常午夜載一群朋友到綜合市場吃夜宵，路上一邊唱歌一邊吹薄荷水，獰貓不喝所以一般都是他駕駛。

    可能是奶油讓貓變得心情很好，獰貓問：「要不要去吃夜宵？」

    他有一輛兩輪車，是養父送他的禮物，雖然貓之城限制他這個年紀的貓開車，但獰貓毫不理會。

    阿比貓根本不知道這個限制，他兩臂往後一撐，好像來朋友家做客的中學生：「停在樓下那輛車是你的嗎？」

    他的大眼睛裡眨出讚嘆的光彩，「好帥哦小寧。」

    阿比貓看起來就是那種玻璃腸胃，幾乎沒吃過生活苦的貓。

    獰貓就乾脆放下書，把外套披上，掏出鑰匙：「走吧。」

    五分鐘後，他們出現在夜晚的綜合市場。

    獰貓帶他穿過一個又一個散發著迷貓香氣的攤位，向他解釋：「我以前在這裡生活，這些新攤位不好吃還很貴。」

    「哦，」阿比貓新奇地左顧右盼，老城區的治安算不上太好，像他這種獨自下樓倒個垃圾都害怕樹影的小貓咪，晚上是不會到這邊來的。「你在這裡住過啊。」

    在這裡的垃圾箱裡住過，獰貓想，說起來條件還可以，冬涼夏暖。

    思考的時候，貓的臉總是顯得嚴肅又不好惹，叫面前的貓都默默給他讓開了路，阿比跟在他身後，像誰家偷跑出來的小少爺。

    阿比貓和他的其他朋友都不一樣，他不高聲談笑，不對著瓶吹貓薄荷水，非常多話，但沒有一句髒的，一直笑嘻嘻的，嘰嘰喳喳又不討厭。

    「在這裡住好方便哦，一下樓就有很多好吃的。」

    獰貓：「嗯。」垃圾桶里也有。

    「不過也會很吵吧，烤貝殼那麼香，嗚，晚上一定忍不住會想吃夜宵的。」

    獰貓：「嗯。」方便撿垃圾。

    「好可惜，媽睡著了，她喜歡熱鬧呢。」

    獰貓：「嗯。」安心吃你的烤貝殼吧，那女人來了還得了。

    阿比貓便低下頭，很快地咬下貝肉咀嚼，很新鮮，畢竟離北海近，也沒有煮得太熟太老，所以黏連在貝殼上的組織很多，用有刺的舌頭舔乾淨那些帶子，他接著用尖牙去磨那塊貝柱。

    很節儉的吃法，看不出出身富貴貓家。

    獰貓隨手拿了把叉子遞過去，讓他割下來。

    「沒必要，別弄到其他菜都涼了。」

    他很快後悔說了這話，仿佛摁下了某個按鈕，半小時後，阿比貓飛快地揮舞著叉子風捲殘雲般把桌上的八個菜吃得只剩下湯汁了。

    他先前還吃了小半盆奶油。

    獰貓震撼地看著他平坦的小腹，心說是否他們家的貓都有些特異功能，連他之前瞧不上，招呼都懶得打的阿比也有這種偏僻的才能。

    而阿比這時候指了指外面，對他說：「那個玉米汁好像很好喝。」

    於是獰貓又掏錢，給自己名義上的叔叔買了玉米汁，自己也握了一杯，要到旁邊的街道上走一走。

    這個時候是要談心的，但獰貓沒有經驗，阿比貓被玉米汁順了順胃，夜風吹在他臉上，支棱的大耳朵表明了他的幸福。

    他是一個心思單純又容易滿足的貓。

    不，說起來也沒有那麼容易滿足，獰貓不動聲色地看向他的小腹，吃下去那麼多東西，居然還是這麼平坦。

    阿比貓注意到他的目光，就伸爪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今天晚上的夜宵很好吃，謝謝你小寧。」

    來自叔叔的感激。

    獰貓沒回應這話，他猶豫了兩秒，說道：「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她。」

    這是不正常的。

    阿比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