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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1:32:41 作者: 花間一條魚
    「墨羽呢?沒來找麻煩吧?」

    「沒有,墨羽不敢明目張胆地出現,我猜, 他是想借白家挑起正道與魔修之間的矛盾,正道此次在白家手下失蹤死傷不在少數,不僅僅是白修遠,白家還有別人在煉人為丹。」

    提起白修遠, 京年年道:「白修遠在我們手中, 他白家被墨羽所毀, 只要他甘願出來指證墨羽所為, 正道與魔修便不會……」

    「白修遠已經死了。」

    「什麼?」

    「白修遠被怨氣吞噬而死,死狀與白家屍儡無異。」

    看來墨羽在白修遠體內種下的蠱,不僅限制了他不能被搜魂,還可以輕易掌握他的生死。

    月無涯繼續道:「況且魔修早就對正道虎視眈眈多年,魔尊裘夜化神期修為,想侵占正統修真界已久,近兩日正道與魔修交界處,頻繁發生衝突,正道群情激奮,魔修也順水推舟。」

    京年年神色漸凜:「這麼說,我在幻境中所看到的大戰將近了?」

    「恐怕是,最近正道廣發英雄貼,集結所有門派世家的人士,準備組建一支足以和魔修抗衡的隊伍。」

    京年年再也躺不下去,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從床上起身:「不行,我得回去阻止我大師姐去征討魔修。」

    月無涯將京年年按回去,他掌心落在她的肩頭:「你身體還未修復,墨羽要是再出現,你怎麼辦?」

    京年年急道:「那可是我大師姐!是我的親人,這你都要攔我?」

    「可是在我心裡,沒人比你更重要。」

    她裝作沒聽懂,扒拉開月無涯按在她肩頭的手:「大師姐對我也很重要。」

    月無涯再也按捺不住:「這兩日你差點被心魔吞噬,再也醒不過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感覺!」

    京年年沉默了。

    她沉淪在夢中,何嘗不知心魔愈演愈烈。

    可她沒有選擇,她抬起頭認真地對月無涯說:「我不可能躲在這裡當一輩子縮頭烏龜,幻境中,魔修總有一天會將正道修真者蠶食殆盡,到時候南宮家也不能倖免。」

    「你放心,我已經找到對付墨羽的辦法了。」

    「墨羽與怨氣共生,沒人能徹底傷得了他,就算用太陰太陽之火毀了他的肉身,他的神魂還是會跟著世間怨氣重生,你金丹期如何能對付得了他?」月無涯這兩日不知耗費了多少棵寧心草,升階成了醒靈草,如此大的劑量下,京年年尚且花了兩日才醒來,月無涯不想再讓京年年和那個什麼墨羽再有半分的接觸。

    京年年搖搖頭:「不是的無涯,我之前怕的就是沒辦法殺了他,現在我有辦法了,心魔就不會再生長,而這個辦法,就在這場大戰中。」

    「裘夜,就是墨羽的命門所在。」

    在最後一個夢境細節中,京年年清楚地記起了,魔尊裘夜掌握這墨羽的命燭。

    墨羽叛出妖族投靠魔尊裘夜之時,裘夜怕這種人會再次背叛他,便要求墨羽點燃自己的命燭,否則魔修也不會接納他。

    彼時墨羽遠沒有現在這樣的實力,為了保命,只得親手點燃命燭交給了裘夜。

    命燭一旦交出,意味著性命神魂都交付給了他人,這就是墨羽最大的弱點。

    月無涯看著京年年,淺藍色的眼中氤氳著層層波瀾:「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替師姐去征討魔修,找機會接近魔尊裘夜。」京年年垂下頭,燭影搖晃,她看到月無涯袖口的手在微微顫抖。

    「那你自己呢,你將自己活到哪裡去了?從我出現開始,你就一直為了你的師姐們奔波,這次險些丟了性命,你竟還要去魔修領地以身涉險?」月無涯抬起手,指尖觸碰到京年年散亂的頭髮,「你的心魔已經很嚴重了,是你跟我說,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你這樣的狀態去往魔修的地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聽話,起碼再留幾日養好身體。」

    京年年眉宇間一縷黑氣流動,她歪頭避開了月無涯的手。

    「你根本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我早一日回無情峰,她們就少一分危險。」京年年語氣有些急促,「你若不願與我共進退,就留在南宮家吧,我跟三師姐說一聲便是。」

    月無涯雙手垂落:「你……」

    京年年站起身與月無涯擦身而過,快步走出了屋子,夜風鶴唳吹過臉頰,她這才清醒了幾分。

    她剛剛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京年年回頭望去,月無涯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孤零零地站在裡頭,像一片落葉搖搖欲墜。

    她一瞬間心上泛起後悔之意,但又想到確如月無涯所說,此舉十分冒險,她一人行動勝算還大些。

    罷了,等自己解決了裘夜和墨羽,再來跟他解釋吧。

    月無涯看著空蕩蕩的床帷,苦笑一聲,他怎麼會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現在的他比誰都清楚,京年年替展雲征討魔修意味著……

    他回身看去,卻只看到了京年年消失在門邊的一片裙角。

    *

    京年年留了一封傳音信給南宮雁,趁著夜色借南宮家的傳送陣回到了無情峰。

    無情峰上。

    展雲正坐在峰頂的觀前對著一方帕子發怔,她愛穿紅,是清雅淨淨的無情峰頂唯一的一抹亮色。

    她瞧見京年年的身影,眼睛一亮,背過手藏起了那方手帕:「年年,怎麼突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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