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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1:32:41 作者: 花間一條魚
「你的心魔如此重,若日後修煉大成,遭遇雷劫怎麼辦?」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到時候再說唄。」京年年似是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這不是還有你麼,你不是神器補天石嗎?雷劫應該能幫我擋擋吧?」
「雷劫自九天而來,我怎麼能……?」
「好了,我先出去了,你愛待在這就在這吧。」京年年不再和月無涯多說,踏空而起。
月無涯只得追了出去。
*
枯井外。
南宮雁入定期間,不知外界時間流逝。
京年年瀟灑地跳出枯井,拍了拍手上灰塵,抬頭就見泛著靈光打坐的南宮雁。
今兒這太陽是打哪邊出來了?她的三師姐竟然主動開始修煉了。
難得南宮雁有興致,京年年不想打擾她。
這就像家中從未勤學的親人,忽然有朝一日奮發圖強了,必然不可能讓她奮發到一半就打斷她,要是這一打斷,從此她再也沒了勤學的興頭怎麼辦?好歹得讓她修出點成就感吧。
想到這,京年年小聲地囑咐月無涯:「你就待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取兩條人命。」
月無涯:「?你當真要為胡婉造殺孽?」
「這種行俠仗義的事情怎麼能算殺孽,我可是用道心發過誓的,你想我違背誓言現在就被天雷劈死不成?」
月無涯沉默片刻,沒有再勸,而是塞給京年年一疊符籙:「你給我的,大半沒用完,小心點王瀾。」
「真是勤儉持家的好靈器,剩了這麼多給我,你放心吧,胡婉的怨氣我會物盡其用的,用她的怨氣,應當就不算我造的殺孽了吧。」京年年發現月無涯手中還夾著一張,伸手就想搶回來,「咦,你手裡怎麼還有張符沒還給我?」
月無涯閃身避開:「我留張去塵符。」
京年年:……
她瞧月無涯身上挺乾淨的啊,這靈器不會真有潔癖?
作為本體是磚的靈器有些過於優雅了吧。
她想了想,從符籙里將十幾張去塵符都挑出來遞給他:「都給你了,就當是你辛苦幫我的工錢。」
這去塵符的價值不高,要說黑心老闆,還得是京年年。
但這個工錢,月無涯挺滿意的。
他照單全收:「好,下次這種符籙多多益善。」
*
夢魘中坑害沈潭夫妻的人數眾多,秦家村人見死不救,扣留傷害往來的旅人,惡行累累,京年年一時有點猶豫,該從誰開始下手呢?
她站在高空中俯視王瀾帶走的秦家村人。
他們還在安心地呼呼大睡。
王瀾也不喜這些刁民,隨意布了個最基礎的陣法護著他們,只供給他們足夠的吃穿用度。
這種陣法,對於已經突破金丹期的京年年而言,像是孩童的糖畫一樣脆弱。
看村民們的衣著,個個與離開秦家村的時候都大不相同,富貴了不少,想來是狠狠地宰了王瀾一筆。
京年年在空中點著人頭,這幾個是要殺掉的,這些是要懲戒的。
分辨了有三刻,她才歸類好。
她將存放在心魔內的怨氣引出,最濃重躁鬱的部分投向了村長的榻上。
村長當即在睡夢中抽搐起來,不到三息就沒了性命。
「哎呀,下手太重了,怎麼這麼容易就死了。」京年年扼腕。
可她不知的是,被怨氣所造成的夢魘困住死亡的凡人,即使在死後也會受怨氣穿體之苦,直到下一次投胎轉世。
京年年又取出幾簇,丟向張嬸和幾個男子。
這次她特地取少了點,京年年看著這幾人被墨色的怨氣包裹住頭部,心中莫名暢快。
惡有惡報,才應當是這世上的道理。
怨氣化作烏雲,沉沉地壓在屋檐上,王潭布下的陣法破滅如流光,他從入定中醒來。
可等他意識到大事不好,趕到的時候,村人已死傷大半。
人去樓空,只剩下如霧亦如電的怨氣碎屑飄散在空氣中,發出腐臭血腥的味道。
轉瞬間,京年年落在了棺材鋪的後院裡。
沒想到薛二就坐在後院的石凳上,睜著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瞧著院門。
京年年身影如鬼魅般閃動明滅,站到薛二的身前。
「你來了。」薛二好像早就知道京年年要來找他,平靜地說,「他們一家團聚,你也來送我走嗎?」
京年年直接掐住了薛二的脖子,將他提起來,他像是真的沒了求生之意,雙腿垂落,毫不掙扎。
既然他想死,京年年反而不想讓他這麼容易死:「說,你的咒術和煉化屍儡的方法是誰教你的?」
薛二冷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京年年將他像破布般丟在地上,薛二捂著脖子咳嗽起來,他身體虛弱,此刻仿佛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似的。
竟真的吐出一口血來。
京年年斂起眉目,雙指點在他的天靈蓋上,靈氣和怨氣四溢,她整個人在黑夜中顯得亦正亦邪:「你身上有蠱毒,怎麼來的?」
薛二四肢撐地,只顧咳嗽。
這蠱毒多半是教他那些邪術的人下在他身體裡的,不知對他有什麼限制。
可單看外表,薛二和普通凡人無異,只是更瘦弱了點。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若是老實告訴我,我可以讓你死個痛快。」京年年的耐心有限,最後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