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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1:28:18 作者: 玥一雲
    可現在,「唐柏」能體會正常人的情感。雖然,「唐柏」的感受總讓司堯產生一種割裂感。可一旦事情發生在白糖身上,那份割裂感便神奇的消失了……

    一想到白糖經歷過那些痛苦,司堯的心便會一陣陣地抽痛起來!

    司堯咬了咬牙,沉聲問道:「姑娘,你流落百花樓,可是你父親的緣故?」

    車廂里,白糖沉默了。她沒想到司堯會問自己這個,更不明白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安松見久久無人應答,自以為是地化解尷尬道:「表兄,你問這個幹嘛呀,反正牡丹姑娘都出來了,這也不……」

    「是他把我賣到那裡的。」白糖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安松的嘴巴張開了一半兒,終於還是說不下去了……

    「那你的母親呢?她可是因為你,而去世的?」 司堯接著問道,「至少,你父親是這麼告訴你的。」

    白糖驚愕,心中不安起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安松也有些驚訝的看著司堯,表兄一向是謙謙君子,怎麼今天說話這麼直接?

    他忍不住又道:「表兄,這是牡丹姑娘的傷心事兒,何必……」

    「是!」白糖咬著唇瓣,恨恨地道。

    呃。安松再次閉上了嘴……

    聽到白糖的回答,司堯的心又沉了沉。果真如此,他所經歷的一切,糖糖都經歷了一遍!

    「我不相信這種胡言亂語。」司堯斬釘截鐵地道,「姑娘,你絕對沒有害死你的母親。」

    白糖怔了怔,眼淚在眼眶裡打起了轉兒。她仰起頭,不想讓它們留下來。

    「姑娘,你既已出了百花樓,便和過去再無關係。」司堯建議道,「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名字,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這四個字輕輕敲打著白糖的心。向她這樣的人,真的有資格重新開始麼?

    「姑娘,往事已矣不可追,從今以後希望你的人生中只有甜。」司堯輕柔地道,「所以,以後你就叫白糖,可好?」

    「這名字也太隨意了吧。」安松又忍不住說道,「好像是賣糖的一樣。若真想改名,我們也得好好……」

    「我喜歡這個名字。」白糖喃喃著。

    「白糖」兩個字,讓她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她下意識地認同司堯的說法,覺得叫了「白糖」,人生便只會有甜了。

    安松則一臉生無可戀。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在這兒根本就是多餘的!

    ***

    馬車停在了都督府東側的角門前。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之時。本該沉寂的黑夜,被都督府東側的燈火通明,照得透亮。

    車廂的帘子被掀開,白糖看到一雙漆黑又清澈的眼眸。

    「到家了。」司堯微笑著道。

    白糖堪堪瞧了司堯一眼,便趕緊垂下了眼眸。

    她覺得眼前的男子好看得不可思議。她害怕再多看一眼,便會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白糖埋著頭,走出了車廂。

    這時,兩個丫鬟打扮的姑娘迎了上來,恭敬地道:「小姐,我們來扶您吧。」

    白糖怔了怔,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酸澀。看來傳聞並不真切。

    坊間都說,世子最是勤勉刻苦的,精力全都用在了經世濟國之上。為了避免麻煩,他院裡甚至連一個女使都沒有。

    可眼前的兩個女子,看起來也是七竅玲瓏……

    李媽媽曾經說過,這世家大族的府宅中,其實和她們百花樓是一樣的。那些所謂的「丫鬟」,大都是隨時要準備著給主人暖床用的。

    白糖面上不動聲色,可心裡卻再次警告自己,讓自己擺正位置!

    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白糖下了馬車。

    向前走了幾步,她便不著痕跡地側了側身子,使自己不再被那她們攙扶。

    都是同樣的身份,白糖自覺配不起她們的伺候……

    進了院門,司堯關切地道:「小心腳下。」

    其實,他根本不用擔心。因為這一路過來,兩側全都是舉著火把的小廝。在光影的影響下,白糖雖看不清周遭的景色,但是前方要行的路,卻如白晝時那麼清晰。

    司堯一直走在離白糖一步之遙的位置,還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眷注地看著白糖。

    有幾個瞬間,白糖對上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

    眸子中倒映著火光,像是破除黑夜的一抹晨曦,引領著白糖腳下的路。

    每每這時,白糖的心便跳得飛快!

    這條路很長,卻又很短。轉眼間,他們便到了一方寬敞的院子內。

    這一路上的陣仗,讓安松震驚地一直張大著嘴巴。

    好幾次,他都想問問,他這個表哥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但是看著人家倆眉目傳情的樣子,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自找沒趣的好。恐怕就算問了,他表哥估計也不會搭理他的……

    院子雖然很大,但卻光禿禿的,除了一株粗矮的老桃樹,再無其他裝飾。

    「出門之前,我並未想到會遇見你。」司堯解釋著,「今日天色晚了,來不及布置。明日,我會讓他們補種些花草的。」

    白糖趕緊道:「這已經很好了。」

    司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然後又引著白糖直接來到了主屋前。

    白糖心中一沉,躊躇著不敢邁入那道門檻。

    這果真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麼?白糖心中悲戚,說到底,自己就是個下賤的妓子。怎麼能逃得了用身子伺候別人的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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