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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1:28:18 作者: 玥一雲
    安松剛覺得表兄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陌生,卻沒想到,他說出口的話更讓安松覺得不可思議。

    「表兄……」安松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說什麼?」

    他這個表兄,從懂事起,要麼在刻苦練功,要麼就是泡在軍營里。別家的少爺,最差也得有幾個通房丫鬟了。可表兄身邊卻清一色的全是小廝。

    在安松眼裡,表兄是比和尚還不近女色的存在。所以,他萬萬沒想到,從表兄的嘴裡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說,我要她,想為她贖身。」司堯有些不耐地道,「你常來這裡,應該知道是怎麼個規程。」

    「表兄!你這是鐵樹開花啊。」安松驚道。

    「到底該如何辦?」司堯提高了聲調。

    司堯的耐心已經耗盡。他真的很討厭底下的那群人,用那麼肆無忌憚的眼神看著白糖!

    司堯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卻十分低沉,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氣勢。

    安松從未見過表兄這樣的神色,急忙道:「表兄,稍安勿躁。一會兒等牡丹姑娘亮完相,我們就去找老鴇。」

    司堯卻不再理會他,他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管他是誰的都府,他想殺就殺!

    司堯轉過身,唇角挑起淺淡的笑意,那黑色的眸子異常幽深,清冷的面龐上,閃過一絲血殺之氣。

    他的手抓住劍柄,想要抽出軟劍。

    可不知怎麼了,他整個人像是中了定身咒,一動都不能動!

    安松嚇呆了,有那麼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簡直不認識表兄了!

    唐柏一向是光風霽月的君子,對自己要求極為嚴苛。雖也有發怒的時候,但大多都是仁君之怒。雖也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但卻有理可依,有跡可循。

    可此時的表兄,雖然面帶笑容,卻透著幾分……邪性!

    對!就是邪性。安松覺得這詞準確極了。

    安松已經完全看不透表兄的心思。他總覺得,此時的表兄危險至極,仿佛隨時都會取人性命!

    當看到表兄的手撫上劍柄,安松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

    可隨即,他就覺得自己有點兒可笑。唐柏可是河西府的繼承人,就算真的對煙花女子一見鍾情,也不可能在自己的領土裡大開殺戒。

    安松上前兩小步,試著勸道:「表兄,我們還是回去吧。一會兒,牡丹姑娘還要彈箏呢。」

    司堯強壓下心中殺意,身體終於又能動了。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必須按照「唐柏」的行為模式做事兒。

    司堯心中覺得好笑,不明白聖神到底意欲何為……

    他跟著安松回到貴賓閣里,樓下的白糖已經開始彈箏。

    司堯並沒心思欣賞,一心琢磨起聖神的考驗到底是什麼。

    他想起,在進入未極淵大門時,糖糖不但牽起了他的手,還讓那個雲裳和青炬也兩兩牽起了手。

    他雖滿意糖糖的觸碰,但也詫異於她忽然的主動。之前,糖糖一直是非到必要時刻,絕不會主動和他肌膚相觸的。

    所以,糖糖必是看出了什麼……

    司堯想起未極淵大門打開時,那異常的香味和美景。

    不知為什麼,那樣的情境,讓司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柏」父母相處時的場景。

    而司堯自己,也是在見到糖糖的瞬間恢復的神識……

    所以,這一關通過的條件到底是什麼?司堯若有所思地看著彈箏的白糖。

    他猜測著,若是糖糖見到自己,會不會也立刻就恢復神識?

    若是糖糖也恢復了神識,那麼他們是不是就算過了這一關呢?

    畢竟在這幻境裡,只有忘記真實身份,才能完全沉浸其中。

    不然,在已經知道一切為虛的情況下,什麼樣的考驗都沒有意義。

    司堯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他開始期待,糖糖和自己相認的樣子……

    司堯不喜歡這裡,不喜歡「唐柏」,他想要快點兒離開這裡!

    唐柏雖和他剛開始的身份一樣,都是所謂的「繼承人」,可是唐柏的人生卻和他截然相反!

    唐柏雖然也有壓力,但他卻是在「愛」的滋養下長大的。

    而司堯早就忘記了什麼叫做「愛」。

    唐柏此時所感受的一切,都讓司堯覺得陌生,覺得割裂。就像是司堯被困在軀殼裡,看著另一個自己去享受他早已失去的一切!

    這種感覺,讓司堯很不自在,讓他內心無比的壓抑煩躁。他前所未有地想要重新感受那熟悉的「疼痛」。

    可司堯偏偏要扮作「唐柏」,什麼都做不了!

    這時,古箏聲停了下來。在一片讚嘆聲中,白糖退場了。

    司堯抬眼,看向安松。

    安松立刻跳了起來:「我這就去尋那老鴇,表兄你在這等等我。」

    司堯耐著性子,點了點頭。

    ……

    就在司堯耐心再次耗盡的時候,安鬆氣喘墟墟地回來了。

    他滿臉歉意地道:「表兄,贖身的事兒,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司堯皺眉,問道:「為何?」

    「那牡丹姑娘的初夜,已經被人買了去。」安松解釋道,「老鴇說她錢都收了。若是真的想要幫牡丹姑娘贖身,怎麼也要等到初夜之後了。」

    聽了這話,司堯「騰」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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