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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1:24:32 作者: 景韻
    按理來說他們睡在野外,只需躲著點想要逃離並不難。可是由於過於慌亂,接二連三有人摔倒。

    這些人中有自己摔倒的, 也有被撞倒的。可是還沒等他們起來, 後面的人還繼續前行,就發生了踩踏,瞬間哭喊聲震天,亂成一鍋粥。

    「不要慌!不要亂!一個挨著一個走,到前邊集合!」這個時候,很少出面主持大局的郝總旗騎在馬上鎮定地衝著眾人指揮。

    可出於逃生本能,加上周圍又吵又鬧, 又哭又喊的, 很少有人能聽進去他的話。即使有能的,卻被別人牽制著根本沒辦法按他說的去做。

    「馬小旗, 你帶著人看好了, 誰要是不聽話就用鞭子抽!狠狠地抽!」這個時候最忌諱就是不服從命令,武力震懾可要比他口頭上放狠話管用的多。

    「小的這就帶人去!」馬小旗早就沒那個耐心煩, 第一個衝到前面見有人亂跑揚起鞭子就開始抽打起來。

    「要你們不聽話!要你們不聽話!」他一邊抽, 一邊怒喝著。別的解差有樣學樣。

    別說, 這段時日流放犯們被訓練的見到鞭子仿若是本能, 立馬變得馴服。沒人敢喊了,沒人敢叫了,更沒人敢不按解差的指揮行事。慌亂的局面漸漸得到控制。

    三皇子那邊形勢看起來更為嚴峻。

    忽然從周圍冒出一群遮面黑衣人,他們手持長劍揮舞著直奔寧澤的馬車而去。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原本以為他們是來刺殺三皇子的,可是當領頭之人靠近馬車卻摘下遮面衝著掀開窗簾一角觀察局勢的寧澤恭敬道:「屬下霍然來遲,讓主子受苦了!」

    「誰讓你來的?」寧澤怒道,「不是讓你們蟄伏不要輕舉妄動嗎?」霍然是三皇子府的護衛隊長,原有正七品的官職在身。為了保存實力,在出事前,寧澤讓他帶著百餘名護衛隱藏起來。

    「可是屬下們再不來,主子的性命恐怕不保!」霍然一邊說,一邊與朝他攻擊的羽林衛拼殺。

    「這是為何?」寧澤眉頭微皺。

    「在鳳陽嶺,太子的人已經布下滾木檑石就等著要主子的命。況且,裴玄卿是太子一派,他此次的任務就是幫他們除掉主子。」

    「胡說!如果本皇子死了,裴玄卿要如何向父皇交差?」

    「可是主子您沒發現,從始至終裴玄卿都沒有出現嗎?」霍然一臉得意。

    「是啊!」寧澤跟著道,「你就沒有發現裴玄卿一直沒有出現嗎?」

    「主子這是何意?」霍然心裡一驚。

    「何意?你真的是來救本皇子的嗎?」

    「當然是!」霍然眼神有些慌亂。

    「可是你們這麼來救本皇子豈不是坐實了本皇子的罪名,到時候本皇子就是死也是死有餘辜!」「寧澤」忽然掀開車簾現身,衝著羽林衛高呼:「給我殺!一個不留!」隨即自己也提劍朝霍然殺去。

    「你不是三皇子!」霍然驚愕。

    對方勾唇,「你雖然是霍然,可你帶著的這群人卻不是三皇子府的護衛。」也不是東宮的人,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有了假三皇子等人的加入,局勢瞬間便出現了逆轉。

    沒有人注意的是,裴玄卿早就趁此時機帶著另外一批人馬護送三皇子繞到後山,提早和流放北疆那一隊人馬分開。

    萬雪瑩不知道這面發生了這麼多事。等了半天沒見有人來攻擊他們,就叫邱實帶著人保護好陳姨娘和吳嬤嬤,自己悄悄朝前面摸了過去。

    離著老遠,看到正在集結的流放隊伍中申譽正同葉承允說著什麼,她的心暗暗放下。

    當她摸到三皇子那邊看到雙方激戰正酣,可在人群之中卻沒有看到裴玄卿,她隱隱覺得有大事發生。可是她腦海中卻沒有任何提示,只能姑且放下又回到自己人身邊。

    等到天亮,三皇子那邊早已經沒有了廝殺的動靜。郝百戶讓馬小旗領著人確認流放隊伍中昨晚死傷的人數。

    這一清點發現僅僅是為了製造混亂的一把火,竟然因為踩踏死了十三個人,還有二十餘人受傷。

    萬家眾人因為受三皇子一派的排擠很少能搶到好的休息位置,這次也不例外,反而僥倖逃過了這一劫。不過一個個也都灰頭土臉心有餘悸。

    郝百戶命人將死去的十三個人草草安葬,受傷重的幾人暫時安置在馬車上。因為沒有那麼多位置,萬湖清罵罵咧咧被人趕下了馬車。流放隊伍沒有受到此次事件的影響繼續前行。

    三皇子隊伍似乎也沒有受到影響。羽林衛押著寧澤和薛佳穎等人的馬車跟著前面的隊伍同樣繼續前行。

    不過萬雪瑩卻十分肯定,護送三皇子的人換了一大批,因為有太多人對於她來說都是生面孔。就連一早到她這拿解暑湯的四人中,僅僅只有一人是她比較熟悉的。

    她沒有傻乎乎地問裴玄卿去了哪裡?即使是問了,對方多半不會講真話。她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將羽林衛往常需要的解暑湯盛好後交給對方。

    這一早上,不管是哪一支隊伍的人都神情懨懨、心有戚戚。這是自打流放以來,眾人見到死人最多的一回。也終於認識到能活著到達流放地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才只是個開端,等到了後面還有更殘酷的事需要隨時面對。

    一上午,流放隊伍行進的速度特別慢,儘管解差多次催促,仍舊是慢。考慮到情況特殊,郝百戶叫解差不必過分強求,直到過了午時他們才拖拖拉拉來到早前預計休整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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