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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57:57 作者: 十舞
    但她卻曾經將一整盆沐蝶花,養到含苞待放。

    這麼多年來,晏決在魔界培育過許多靈花,挑戰過不少令人望而生畏的珍稀品種。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些花兒在他的小花園中一一盛放。

    然而,他始終沒能拯救這株沐蝶花。

    若是有朝一日讓他的師尊得知此事,她怕不是又得笑話他了。

    晏決這麼想著,習以為常地抬指向著花盆中徐徐注入一股靈力,而後轉過視線,瞥向旁邊一幅捲起的畫。

    他伸出的指尖微微一頓,抿了抿唇,久違地捧起畫卷,從身前打開。

    晏決的視線定在畫中,描摹過畫中人的模樣,忍不住從嘴角揚起一個無奈的笑。

    不知何時,女子的聲音卻出乎意料地從他身後響起,「徒弟,你在看什麼呢?」

    第79章 (正文完) ·

    「師尊?」晏決應聲的同時, 收起畫卷將它藏在花盆後方,轉身又道,「您是怎麼穿過那道結界的?」

    他剛剛看畫的時候好像是過於出神了些, 竟然沒有察覺到虞瑤是何時步入小木屋的。

    「可能是因為這個吧。」虞瑤微微思索片刻, 從背後亮出金簪,那條淡紅色的幼蛟正盤在上面打著瞌睡,「為師拿著它來找你,而這上面又帶有你的一縷神識,所以我才能通過你設下的結界。」

    「這樣麼……」晏決有些不自然地靠在桌前, 似乎是為了掩飾什麼。

    虞瑤不由眯了眯眼,繞開他的身形走去。

    晏決果然朝著她瞥去的方向挪過一步,寬大袍袖搭上桌邊, 顯然是為了阻擋她的視線。

    可他越是如此,虞瑤便越是耐不住心下好奇, 走得更近,「徒弟,你到底藏了什麼好東西,都不讓為師看?」

    晏決修長雙手扣在桌邊, 分明已經開始有些侷促模樣,卻仍是牢牢擋在桌前, 堅守他的陣地。

    虞瑤停住腳步, 低頭看著他們之間不到一尺的距離,又抬頭看著她這八尺高的徒弟,留意到他鬢邊一縷髮絲, 伸手便想替他拂到耳後。

    然而, 她指尖還未靠近他的面容,晏決卻開始睫羽微戰, 眸光在眼中輕晃,整個人都因著她這隻手而緊繃起來。

    對於他的這些反應,虞瑤感到實在有趣,乾脆故意將手在他臉旁停滯片刻。

    晏決喉結滑動,似乎在不斷地艱難吞咽口水,聲音斷斷續續,並不如他佇在桌前的身形那般穩固,「師尊您……能不能……放過……」

    「放過你嗎?」虞瑤一本正經地對他眨了眨眼,「為師又沒拿捏你什麼,又談什麼放過?」

    見他面上微紅,神情閃爍,她隨即偏過頭輕笑出聲,這才在他拘謹的目光中,替他拂去鬢邊那縷髮絲。

    晏決唇齒微張,應是鬆了口氣,虞瑤能感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拂過她的手腕。

    她收回手,正要撫過幼蛟柔軟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頓住指尖,忽然對自己方才的舉動納悶起來。

    自己以前好像沒有逗他的習慣的,怎麼徒弟大了,她反而無端生出這種奇怪的愛好來?

    虞瑤抬起金簪輕輕戳著自己的指腹,咬著唇角思忖,卻想不出什麼答案。

    看來在她失去記憶的那兩百年裡,她不知不覺學壞了……這可怎麼做自己徒弟的榜樣啊!

    虞瑤聳了聳肩,稍稍退開兩步,想給他多一點喘息的空間,而後才問他,「對了,徒弟,為師有件事……」

    晏決目光探詢般在她眉眼之間停駐少頃,「師尊還有話想問我?」

    虞瑤確定自己本想要問晏決什麼重要之事,卻因著方才這一支小小的插曲,突然間想不起自己來找他的初衷,「為師,為師想問你什麼來著……」

    她撓了撓額角,又蜷起手指,用指節頂在唇間,可仍是無法想起自己來時的那個問題,轉而覺得自己這樣子實在有些丟臉。

    為免被晏決看出她臉上的尷尬,虞瑤從他面前挪開身形,轉身靠在桌前,故作平靜地呼出一口氣,還下意識地在幼蛟背上撫了又撫。

    陷入夢鄉的幼蛟被她撫得愜意,微微仰起腦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小小的嗝,一顆火星隨之從蛟嘴迸出。

    虞瑤眼睜睜地看著那顆紅色火星躍向上空,不但沒有熄滅,還向她身後落了下去……

    她剛剛撇過目光,身旁的身影已然像風一樣,旋身從桌上撈起素色畫軸抱在懷中。

    而下一刻,晏決腰間的儲物玉墜青光微閃,那幅畫軸便從她的視野中消失。

    「你之前是在看畫嗎?」虞瑤懵然問他,同時看著那顆火星在她的視線中靜靜落在桌上,隨後在一盆靈植之前熄滅。

    她的注意瞬間便被這株光禿禿的靈植吸引過去。

    深青色的枝條在枝端彎出弧度,當她視線沿著枝條望去,才在極淺的白色靈霧間,窺見那唯一的花苞。

    這居然是一盆靈花,一盆只留下一朵花苞的靈花。

    比起外面那些盛開的靈花,這盆花實在是可憐了些,難以相信它也是出自晏決之手。

    難道是因為它這麼慘澹,才被晏決藏在小木屋嗎?

    世上居然還有他都照顧不了的靈花?

    虞瑤一下子便來了興趣,彎腰對著它一陣細看,卻愈發覺得這盆花十分眼熟,也不知何時見過。

    過去那些先後在她手下慘遭厄運的靈花,都是整株整株地衰敗,連花枝都褪色變干,怎麼也不可能像這盆靈花一樣,枝條未枯,卻獨獨只留下一朵還算飽滿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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