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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57:57 作者: 十舞
    若無必要,她還是不想在他繁忙的時候故意打攪。

    暮色將近,虞瑤本以為晏決不在的一天又會這樣過去,小黑蛇卻再一次叩響了她的房門。

    「隔了三天,你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虞瑤看著它興奮地圍著自己打轉,忽然一個激靈,「難道是你家主人回來了?」

    三日未曾見到徒弟,她有些想他了。

    小黑蛇用力地點了點腦袋,隨後緊盯門外,在魔兵和侍女的一路退讓行禮中,麻溜地領著虞瑤穿過條條走廊。

    「尊上正在前方等候姑娘。」兩名魔將守在通往後花園的道路上,一板一眼向她俯首示意。

    虞瑤瞅著他們手中恭敬托起的大斧,擠出一個禮貌的笑,「……辛苦你們了。」

    當她一腳踏入後花園時,卻好像越過某種屏障,原本平靜的深紫紅天幕上,赫然綻起大片煙花。

    而光華璀璨之下,晏決正側佇在前,朝她伸出手,「徒兒此次準備了一份大禮,師尊定會喜歡。」

    第71章

    迎著風, 晏決的髮絲和袍袖向後掀動,眉眼之間洋溢著自信的光芒。

    虞瑤卻只飛快地掃了他一眼,便一門心思盯著他的手。

    三天前, 也是在這座後花園中, 她分明沒在他的手上看到半點傷痕。

    可眼前這隻白皙的手,竟隱有幾道細微的紅色。

    難道是他出行在外這幾日添了新傷?

    可她的徒弟已至飛升之境,誰又能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

    虞瑤心下一急,想看得更清楚些,不假思索抓起晏決的手, 指腹由他的指尖起,一段段滑過他的指節,接著又在他的掌心和手背上細細地按。

    方才由他手上浮現的紅色線痕, 此時卻像消失一樣,分毫也尋不出。

    是她看錯了嗎?

    虞瑤在心裡直犯嘀咕, 這才緩緩鬆開他的手,抬起視線瞄了他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倒把她看愣了。

    晏決的面色比上空正在炸開的那朵煙花還要紅,目光閃爍, 伴著嘴角笑意說出的話語卻支支吾吾的,是有些喜出望外的模樣, 「師尊, 您怎麼突然,突然……」

    「……為師突然怎麼了?大驚小怪。」眼看自己八尺高的徒弟,一害羞起來就好像變回十七歲的少年, 虞瑤有點頭疼地撓了撓額角, 旋即轉移話題,「對了, 你說要送為師什麼來著?」

    被她剛才那麼一攪合,晏決險些忘了詞,睫羽輕晃數下,才尋回自己想說的話,「徒兒此番多方搜羅,總算為您尋來了合適的禮物。」

    虞瑤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目光忍不住又朝他的手上瞟去,卻見那隻手往前一揚,如同撕開夜色織成的帷幕,而從花圃之間的空地上,似乎瞬間便現出一片密密麻麻、大同小異的白色石像。

    上空煙花綻放不息,那一座座石像也隨著煙花投下的光芒變幻色彩,一會是紅的,一會是綠的,一會又是藍的……

    儼然一場別開生面的光影戲。

    這幅光華波動的場景十分晃眼,虞瑤甚至看不清視野中扶桑花本來的顏色了。

    直到她眯著眼,抓緊煙花變幻的間隙定睛看去,才發覺前方那一道道的並不是什麼石像。

    而是人影。

    確切說來,那是一道道身著素衣,身無佩劍,跪地不起的修士身影。

    他們似乎被某種無形之力綁住手腳,擺明了無法使出任何法術逃脫,不約而同地在風中瑟瑟發抖,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驚恐。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修士與她在心雷劫中撞見的那百名精英,似乎能一一對得上號。

    虞瑤眼角在抽,嘴角也在抽,她反手拉住晏決的袖子,扯了一扯,頭也不回地問他,「不曉得怎麼回事,可能是天上的煙花晃得我眼睛出了什麼問題,為師好像看到了之前闖入心雷劫的那群修士……」

    「您沒有看錯。」晏決語聲從容不迫,甚至還帶著些詭異的暢快,「這些修士,正是之前為五大宗賣命,妄圖在心雷劫中取走徒兒性命的修真界幫凶。」

    虞瑤伸手扶住自己的下巴,免得它掉到地上,「你先前外出三日,該不會都在忙著抓人吧?」

    「這倒沒有。」晏決一笑置之,「突破五大宗的駐地並不費事。徒兒第一日就憑著記憶,將他們從各自的宗門中挑揀出來,一一傳回大牢,又安排魔將嚴加把守,順路還在修真界翻了好些古籍。那之後,徒兒便回到魔界巡察至今……」

    聽他寥寥數語帶過抓回百名精英修士的事,好像那只不過是他繁忙行程上的一個小小插曲,虞瑤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可能不比那些修士臉上的表情好看到哪去,「可這一百個修士,跟你說的禮物又有什麼關係?」

    晏決眼角飛揚,打量著百名修士的目光卻透出一分森然,「他們,便是徒兒孝敬師尊的禮物。」

    虞瑤疑心他對「禮物」有什麼誤解,笑得更加尷尬,「即便他們在心雷劫中曾擋過為師的路,可你的心雷劫已渡,他們不但沒撈到什麼好果子,從此還在修真界淪為笑柄,大可不必把他們綁回魔宮集體羞辱吧?」

    「羞辱他們?」晏決看著她的神色中有少許茫然,「師尊您誤會了,他們這樣唯命是從的修真界傀儡,才不值得徒兒去羞辱。」

    他頓了一頓,坦然道:「徒兒只不過是讓他們褪下礙眼的宗門弟子袍,換上不沾修真界氣息的乾淨衣服,將他們的佩劍丟進睚眥山廢墟,封了他們的經脈,還對他們下了禁言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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