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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57:57 作者: 十舞
    「修真界要變天了,你看!」隋問山朝虞瑤招了招手,又抬手指向上空。

    夜幕中,赫然是一彎逐漸變作冰藍色的月。

    「我關注山門動向時,順便夜觀天象,竟然遇見此等奇景。修真界千年來都未曾有過藍月之象,這可是修士臨近飛升的徵兆。」隋問山很是興奮,「我真想親眼看看,是誰走了這麼大好運,怕不是天亮前就要飛升到仙界了!」

    虞瑤默了片刻,艱難開口,「師伯,您可知曉,心雷劫是怎樣的劫數?」

    隋問山無法克制住激動語氣,快步走來與她說:「心雷劫便是飛升前的第二道大劫,也是最後一道。傳聞,只要在藍月消失以前渡過這道劫數,便能與天同壽;若渡不過,便身隕神滅。」

    他轉而一頓,「修真界千年來渡過天雷劫的修士千千萬萬,什麼境界都有,可已許久未能有人臨近飛升前的心雷劫,以至於如今的小輩都鮮少知道此劫的存在。你又是從何處聽說心雷劫的?」

    虞瑤的指尖在金簪上扣得更緊,聲音不由自主帶上顫意,「師伯,他要飛升了。」

    「誰要飛升了?」隋問山愣了一愣,見她神色滿懷擔憂,忽然間意識到什麼,語聲震驚,「你該不會是在說小道友吧?他怎麼突然就要飛升了?他,他到底什麼來頭?」

    「師伯,我並不是故意要瞞您,這其中細節,我回頭會向您交代清楚。只是現在,我更擔心他的安危。」虞瑤咬了咬牙,「他在修真界……有很多很多仇家。」

    「你是該好好跟我們說說他的事。」隋問山哼了一聲,「如此說來,他在宗中渡的天雷劫,便是飛升前的第一道劫數,可他這第二道大劫來得也太快了!我記得他天雷劫後尚且神色自然,後來跟你共處一室的時候,也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嗎?」

    虞瑤魂不守舍地搖了搖頭,「……沒有。」

    倘若晏決曾有一絲異狀,她都不會任由他只身前往上元宗。

    隋問山語氣漸漸沉重,「眼下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只要旭日初升,藍月便會消失。是飛升還是隕滅,他的生死,只在這一個時辰。」

    「可方才我試圖與他傳聲,分明聽到他的仇家也在上元宗。」虞瑤惶惶不安到了極點,當即掏出陣修令牌,險些要在衝動之下直接前往上元宗,「如果他們趁火打劫,借著心雷劫這會功夫傷害他可怎麼辦?師伯,我不想他們傷害他!」

    「心雷劫渡的是心之劫,劫數之力會以他最痛苦的記憶作為牢籠,將他困在其中。」隋問山卻全然不似她那般惶恐,甚至語聲分外篤定,「任何人都不會靠近一個與心劫抗爭之人,除非他們想與他一併經受心雷劫的考驗。」

    這聽在虞瑤耳中,卻並沒有讓她感到輕鬆多少。

    「他在上元宗渡心雷劫,沒人陪在身邊,還不知有多少仇家正眼睜睜地盼著他渡劫失敗。」虞瑤拉住隋問山的袖子,眉頭緊蹙,「師伯,我想幫他。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怎麼才能幫到他?」

    「你這愁容滿面的,都快跟小瑕先前不相上下了。」隋問山很是無奈,「他渡的若是天雷劫,旁人或許還能幫上點忙。可這心雷劫,全仰仗他自身的意志,就算你想幫他,也幫不了啊。何況,若他身邊仇家環伺,你去了又能如何?」

    虞瑤怔怔站在原地,低頭盯著手中金簪和令牌,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她無法預知這道劫數的終點是什麼,無論晏決是飛升,或是……

    她生怕自己一旦錯過這個時辰,便再也沒有機會與他見面。

    「師伯,」虞瑤再抬頭時,眼前已是模糊一片,「我不想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為他好好祈願吧。」隋問山嘆了又嘆,「我這也是為你的安危考慮,小瑤。」

    望著上空冰藍月鉤,虞瑤只感到寒意從心底滋長,連忙掐了掐指腹,低頭拼命祈禱。

    晏決那樣虔誠地供奉著仙主,若仙主有知,能否保佑他……平安無事地渡過這場劫數呢?

    想到此處,虞瑤不由將手攥得更緊。

    空氣中有片刻的寧靜,但並未持續多久。

    就在虞瑤開始新一輪的祈願時,餘光里另一道身影閃過,只見卜行雲一面朝她與隋問山兩人跑來,一面振臂疾呼,「師兄,小瑤,我找到被施附魂術的弟子了!」

    「找到就好。」隋問山先是欣慰道,又立刻嚴肅起來,「附魂術畢竟是邪術,極易傷及神魂,那弟子目前情況怎樣?」

    「不礙事。」卜行雲擺了擺手,「他神魂雖然有傷,但法術在他身上作用的效果並不算久,假以時日,這傷勢還是能痊癒的。只是他這一時半載的,修為大約無法進境。」

    「只要不傷到根基,什麼都好說。」隋問山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又道,「說來,但凡實施附魂之人,總有些意念會不可避免地殘存在被施術者的神識中。你可有從那弟子身上探知到,那個闖入者先前為何要擄走小瑕?」

    「闖入者似乎對誰深惡痛絕,他此番聲東擊西,應該也是為了引誘此人前去上元宗。」卜行雲撓了撓後腦,「但我們茯苓宗向來與世無爭,我想破腦袋,也不知他是想針對誰,便用傳音石探了探風聲,沒想到卻意外聽到關於五大宗的動向。」

    隋問山嗤了一聲,「我茯苓宗向來不攪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你怎麼突然有興致探聽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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