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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57:57 作者: 十舞
    晏決神色一冷,只手一抬,那張大網便瞬間被推回修士們的頭頂上方,反過來將他們全部罩在其中。

    這些所謂的正道高手,被他們自己的招式縛住,動彈不得。

    鶴髮修士更是氣急敗壞地大罵,「魔頭,你罪大惡極,壞事做盡。我只恨,我們今日不能替修真界收拾你,否則……」

    「罪大惡極?」晏決冷笑著打斷他的話,「壞事做盡?」

    「兩百年前,第一宗門上下近千人,一夜之間屍骨無存。多少人的至親好友,因你而淪為亡魂!」鶴髮修士眼睛紅得冒血,「若屠宗還不算罪大惡極,什麼才叫罪大惡極?」

    晏決目光陡戾,「你沒資格跟我提這事。」

    這樣說,似乎便是……默認了他屠宗之事。

    雖然他的招式詭譎可怖,雖然他有很多讓人細思恐極之處,可是……屠宗?

    虞瑤想起,在魔界小山村,當她還不知曉他真實身份的時候,他為了從陣修手中護住那些淳樸的村民,即便身體那般虛弱,也還是奮不顧身背水一戰,差點把命都搭上。

    這樣的人,真的曾犯下屠宗那樣的滔天罪行嗎?

    回想今日所見所聞,虞瑤感到十分混亂。

    她以為那些修士要救她,他們卻只是拿她當誘餌。

    她以為魔頭要殺她,他卻破了她周身的桎梏。

    她見過他捨己為人,此刻又聽聞他曾屠宗……

    到底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假的,什麼才是對的,什麼才是錯的。

    這一切令她頭疼欲裂。

    虞瑤想要離開這裡。

    她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理一理這些雜亂的思緒。

    晏決目光掃過被網縛住的修士們,手上燃起一簇魔焰,向他們靠近。

    「你記住,就算你今日殺了我們,她也不會安全。」鶴髮修士含著一口血,猙獰發言,「總有人會找到她,抓住她,然後用她來牽制你。即使他們抓不住她,但只要她的宗……」

    「多說無益。」晏決指尖輕捻,原本釋出的魔力重新收束成一道黑線,回到他手中,「至少,她今日能安全。」

    他微微彈指,令黑線鑽入網中,從左到右貫穿了那排修士。

    以靈力織成的大網瞬間坍塌,其中只留下血跡。

    而這時,虞瑤剛剛落在地上,一起身,卻隔空與晏決視線相撞。

    無論那些修士是救她還是利用她,他們作為她與魔頭之間的唯一阻隔,已經不復存在。

    虞瑤的一顆心提到喉嚨口,雙腳像是黏在地上,一步也退不動。

    她幾乎以為,他定會像之前那樣,把她擄回魔宮。

    可他卻仿佛有所顧忌似的,並未向前再踏出一步。

    就如同,他怕她受到驚嚇。

    晏決只是久久地注視著她,像是在叮嚀,「我不在的時候,不要輕信任何人。」

    說完,他轉身離去,身影化作一道弧光,從她的眼前消失。

    入七月以來,臨安仙鎮下起第一場瓢潑大雨。

    街上一名女子正拉緊身上斗篷,扶住頭上帷帽,急急躲入茶館,伸出紅袖子反覆擦拭儲物囊上沾到的雨水。

    茶館中擠滿了和她一樣來避雨的人,他們忙著說話,並沒留意她的存在。

    「聽說了嗎?五大宗門的十幾名修真界高手,一夜之間蹤跡全無,連屍體都找不到,這事已經在修真界傳開了。」

    「不會吧?好端端的,他們招誰惹誰了,怎麼會出這種事?該不會是那個瘋子來了修真界,對他們下的手吧!」

    「不無可能。當年他入魔之後,可是把整個宗門的人屠光了,據說那片廢墟之上,至今都有無數孤魂野鬼在哭嚎呢!」

    「光天化日之下,說什麼鬼啊鬼的,唬誰呢你?不過我倒聽說,時不時就有人跑去那邊的山頭上挖東西,就指著掘出什麼珍奇玩意,大撈一筆。大概是那些人做賊心虛,自己嚇自己吧!」

    人群中一陣鬨笑,緊張的氛圍頓時舒緩不少。

    一旁聆聽他們對話的女子忽然開口問道:「你們說的,是哪個宗門?」

    其中一名素衣修士扭頭打量她,因為隔著帷帽垂紗,並不能將她看得分明,只覺帷帽下應是姣好容顏。

    他略微詫異地對她挑眉道:「兩百年前享譽修真界的第一宗門,姑娘你該不會是沒聽說過吧?」

    女子搖了搖頭,一副不明就裡模樣。

    素衣修士無奈,「天極宗,這個姑娘總該知道吧?」

    「天極宗?」她重複著這個詞,語氣茫然,「好像是在哪聽過。」

    「兩百年一過,昔日的第一宗門也已是昨日黃花了啊。」素衣修士不由唏噓,「那般繁盛的大宗門,若是還在,你便能一睹它的風光了。只可惜,它卻叫那個瘋子滅了門。」

    女子語氣猶豫道:「那個……瘋子,是如今的魔界之主嗎?」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看來你還是有點了解的。」素衣修士嘖嘖道,「不過,姑娘不是本地修士吧?在我們這,沒人會叫他魔界之主。就連喊他魔頭,我都覺得晦氣。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其他人也不約而同議論起來。

    「說起來,當年收他入宗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我聽說,他小小年紀就已是冷情冷性,對家裡人也沒有什麼感情,入天極宗之後更是是非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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