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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41:49 作者: 羅生龍介
    他事先跟自己的隊友已經通過話了,原本他是應該回到行為分析部去,或者他在美國的住處那裡,不過在霍奇接到電話以後嚴肅地批評了自己回到巫師界的行為,又在自己解釋所有事情都已經解決之後嘆了口氣,告訴他現在他們正在辦一件案子,自己可以選擇回美國休息一下,或者如果要加入進來的話也歡迎。

    所以在偵探先生離開以後,側寫師也拿起了手機詢問起了案情。

    「小鎮上神秘消失的女孩們。這些受害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她們都是年輕而充滿了少女心,對吸血鬼這個種族抱有充分浪漫的幻想,所以暫時猜測是以此為話題吸引了受害者們,並且從數量、時間、地點上來看,極有可能是團伙作案。」長官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來,聽著案情的介紹,諾埃爾略微挑起了眉。

    哇哦,吸血鬼?這樣看來這些女孩是都挺年輕的。

    「所以人口販賣市場以及其他地區都沒有出現任何這些女孩們的蹤跡嗎?」攔下一輛計程車,黑髮的少年關上車門這樣問道,讓前方座位上的司機轉過頭來特地看了他一眼。

    「去機場,謝謝。」將手機稍微離遠了些,諾埃爾這樣對司機說道,對方點點頭沒有打擾,車子平穩地運行起來,「抱歉,請繼續,長官。」

    然而手機里傳來的並不是之前與自己交談的聲音,「這裡是瑞德。」

    聞言,諾埃爾不由得輕笑起來,「好久不見,博士。現在輪到你來給我講解了?」

    「是的,亞倫剛剛被叫出去了。」小博士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道:「雖然案子涉及吸血鬼,這種非人類生物你大概會更了解一些,不過據初步推斷人為的可能性占了更大的比重。」

    「當然。」年輕的側寫師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以目前了解的條件來看他也覺得是人為的可能性要更大一點,從他所知道的知識來看,不論是萊斯特還是這個世界的吸血鬼們,都不會這麼大數量又明目張胆地誘拐女孩,「但是你還沒告訴我,有女孩們的蹤跡嗎?」

    「沒有。」

    諾埃爾看了眼車窗外從視線里滑過的街道,短暫的停頓以後才回道:「那聽起來真糟糕。」

    這說明這些女孩們或許會面臨更加險惡的處境。

    「是的。我一會兒把詳細的資料傳給你,你方便查閱嗎?」有些東西口述的工作量太大,比如說受害者們的個人資料,也有可能會漏掉說明信息,所以瑞德這樣詢問,大概是考慮到諾埃爾這次坐的飛機可能不像以前查案的時候一樣可以隨意使用電子設備。

    諾埃爾估算了一下從這裡到機場的時間,然後回復了對方:「沒有問題,謝謝你。」

    「那沒什麼,你能回來我們都很高興。」

    聽到這話,諾埃爾又抿唇笑了笑,「我也很高興。」

    「還有一件事,諾埃爾……」另一頭小博士傳來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忐忑,這讓諾埃爾也有些疑惑,之前的對話對方也還是很順暢的,這個時候這樣的語氣,讓他不得不懷疑接下來對方要說的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綠眼睛的巫師遲疑地接過了話,「什麼?」

    「我很抱歉。」天才的年輕探員這樣說,聽起來有些沒頭沒尾,但是諾埃爾想他大概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

    兩次對方認為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第一次在行為分析部的辦公室,自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第二次是在對方護送自己回家以後,自己被關在了箱子裡運送到了英國,而這一次還是對方試圖彌補上一次的失誤所自告奮勇的護送。

    「那不是你的錯,瑞德。」諾埃爾心裡稍微有些想嘆氣的意思,「你很好,你做了所有你應該做的事和你能做到的事,而我現在也還是好好的。」

    「所有的事情都很好,你們很好,我也很好,很快我們也都能見面了。」黑髮綠眸的少年微微垂下了眼睫,接著道:「而且我得說,我很感激你們。」

    諾埃爾這個時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次這麼道謝,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他知道如果沒有遇見他們,自己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會走上什麼樣的道路,也知道自己最終會迎來什麼樣的結果,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才這樣感激他們。

    「你們是到現在為止,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巫師的聲音這樣傳來,語氣輕柔得不可思議,那樣的話語是誰都不可能的錯認的真誠。

    上一次他用這種語氣表達BAU對他的重要性的時候是在美國,自己送對方回去的路上,那個時候他會分辨不出來這是出自真心還是僅僅來自一名側寫師的謊言,可是這個時候他卻非常確定了,那出自真心,不容錯認的真心。

    這或許就是他們待在BAU的理由,做著這一份工作的理由。

    即使每天都會面對各種變態的、無人性的、或是可憐的罪犯,即使每天都能清晰地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究竟發生著什麼樣黑暗殘忍的事情,即使有些時候他們怎麼努力都一樣會救不了某些人,即使有時候他們仍然經常會感覺很無力……但是,只要還有一個人需要幫助,會像諾埃爾一樣鄭重其事地向他們表達感謝,他們也許就會多堅持一點。

    從「對我來說是有著非常特別意義的」,到「到現在為止,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這中間的跨度是很大的,感情的分量也變得愈發的沉重,以致瑞德這一次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確實,他經常陷入這種談話的困境,但他也不認為能同樣的用「我感到非常榮幸」這樣的話來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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