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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12:01 作者: 望煙
    六人才出來,守衛便將後堂的門鎖上。直到珊瑚找到前,這些人無法出來。

    「賀編撰想要做什麼?」賀滁終於開了口,眼中毫無溫度。

    賀勘面對這個伯父,面色清淡:「下官差點兒葬身洛江,自然是查出真相。那珊瑚從我手上丟失,也是我的過失,將功贖罪罷。」

    說完,也不再理會,眼神示意興安。

    興安會意,跑過來道:「回大人,蒙獒已經放出去了。」

    跟著興安,一行人最後到了碼頭,是一處邊緣地方,正靠著一艘船。

    「就是那艘船,」賀勘抬手指過去,「東西便在船上。」

    那艘船不說大也不說小,一般的商船,並無特殊之處。現在已經被賀勘的同僚帶著官兵圍住,一旁,明叔的手裡正牽著那隻蒙獒。

    孟元元才明白,當初賀勘送來這隻狗子,原是為了這般。

    事態嚴重不敢耽擱,不由分說,幾人先後上了船。

    船上只有幾個船員,也很是配合,不吵不鬧。

    興安此時牽著蒙獒走上甲板,神情自若,狗兒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後面更是進了船艙。

    「這是為何?」梁中書問。

    賀勘眼見興安走進船艙,自己收回視線:「蒙獒嗅覺靈敏,我在箱中還放了一個茶包,只要它尋到氣味,便會找到。」

    說著,他看著身邊的妻子,茶包便是那日她做給他的,也讓他想到了這個辦法。

    梁中書難得起了笑容:「環環相扣,果然縝密。」

    「大人請看,」賀勘從同僚手中接過一本書冊,正是市舶司登記的停靠碼頭船隻信息,「這上面並沒有這條船的記錄。」

    梁中書接過來,仔細看了兩眼,而後抬眸去看賀滁:「賀司使,這是怎麼回事兒?」

    賀滁已然沒有了剛開始的鎮靜,瞅了一眼便道:「這些偷懶的東西,回頭下官會好好徹查。」

    一句話,將自己撇了乾淨。而後面,跟隨的塗先生早就臉色蒼白,身體開始發虛。

    這時,船艙內傳來幾聲犬吠。

    甲板上,幾個人相互看看,遂抬步往船艙里去。等到前面的人都進去,後面賀滁還站在原處。

    賀勘的那名年輕同僚,此時帶人守在跳板處,神情嚴肅認真。

    「大人,這該如何是好?」塗先生到了賀滁身邊,小聲問道,音調難掩顫抖。

    賀滁冷哼一聲:「管好你的舌頭。」

    塗先生嚇得縮了脖子,低下頭去,下一瞬驚得睜大眼睛:「大,大人,你的手……」

    賀滁正手癢難耐,抓了兩下。聞言抬頭來看,手背上已然破皮,流出些似黃非黃的水。突然想起了方才市舶司後堂,賀勘的話。

    「這是巫毒發作了罷?」塗先生不禁後退,生怕那流出來的膿液沾染到自己。

    「慌什麼?」賀滁本就壓抑,現在被這人搞得一驚一乍,當場揪上了塗先生的衣領,拽至眼前,「想死!」

    塗先生哭喪個臉,到了這一步,其實已成定局。要說在後堂時還能掙扎一番,可到了這船上,分明是徹底栽了,剩下的就只是拖出那隻箱子。

    果然,船艙的門打開,一隻不小的箱子被小心抬了出來,擺放在甲板上。

    陽光下,箱子上有一枚精巧的鎖。

    賀滁徹底愣住,一手甩開塗先生,後者跌在甲板上,連滾帶爬的想下船,卻被官兵當場攔住。就是那幾個船員,此時也被控制在船頭。

    這片地方,現在儼然已經被梁中書的人控制。

    賀滁後知後覺,其實自己早已經暴露,只是賀勘在一步步引他出來,指證他。那個他以為掌握好,便可以當做棋子的同宗侄子,如今看來,他才是對方的棋子。

    「賀大人,也過來一起看看罷。」蘇知州喚了聲,眼中有疑惑,也有複雜。

    或許到了這兒,他也已經看出了什麼。

    賀滁只能僵硬上前兩步,盯上那隻箱子,隨後就看見賀勘蹲下,輕易打開了第一道門。

    所有人看著,第一道門拉開,裡面是第二道門。門上根本沒有鎖,而只留著一個小小的孔洞。只要打開這扇小門,那傳說中的稀世瑰寶便可見到天日,同樣,也就因此而將這整樁事情塵埃落定。

    「賀編撰,鑰匙在哪兒?」梁中書問。

    「大人稍等。」賀勘說著,走到孟元元面前。

    當著眾人,他拉起她的手,隨後自身上取出一個藥瓶,將裡面的藥液倒去她手心上,自己幫著給她塗揉開。

    「有勞娘子了,那些癢藥不會傷到你。」他看著她笑嗎,聲音輕柔。

    孟元元手上有著涼意,終於能和他說上一句話:「都要過去了嗎?」

    「是。」賀勘頷首。

    孟元元嘴角莞爾,憂愁的眼睛重新煥發明亮。她抽回自己的手,隨後自發間拔下一枚簪子,便是那釵頭為紅珊瑚的、賀勘在紅河縣時送與她的簪子。

    她跟著他一道去周家吃滿月酒,再到後來,他說那日他想過,兩人生的女兒一定像她一樣乖巧可愛。

    很簡單,孟元元輕巧蹲去箱子前,簪尖直接刺進那門上的空洞內,隨後攥著簪頭輕輕旋轉,左右各三圈。

    在場的人俱是好奇的看著,眼睛都忘了眨動,只聽那箱子咔嚓咔嚓的響著,像是齒輪之間的摩擦。

    孟元元起身離開的時候,箱門啪得彈開,裡頭仔細擺放安置之物徹底暴露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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