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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12:01 作者: 望煙
這話孟元元是說過,可眼下著實複雜,因為大哥的突然出現,以及錯綜複雜的過往。
「嗯。」她小小的應了聲。
她看不見賀勘的臉,所以也就不知道,他臉上散去些許的緊張。
「你說的就要做到。」他繼續道,好似一個簡單的應聲,並不能讓他覺得安心,「與我成親,一起去京城。」
以前經歷過太多的磨難,他還有好些美好的事想與她一起去做,也想讓她站在自己身旁,餘生看著她一顰一笑。
孟元元勾勾唇角,現在這個男人就像個孩子,一定纏著她要一個承諾。
「萬一,」她深吸口氣,些許雨絲飄進來,這處檐下似乎也不是一定能遮住雨水,「有我們如何也跨越不過的隔閡呢?」
不管是孟家的,還是陸家的,抑或那個位高權重的幕後人,一切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法控制。
賀勘站直身子,正視進孟元元的眼中:「沒有萬一,那麼多我們都走過來,還怕什麼?」
孟元元同樣看進他的眼中,總是疏淡的眼中,是那樣明白的堅定:「好,不怕。」
她也能堅定的,像他一樣。
「嗯,」賀勘終於等到了想要的答案,手描摹著面前精緻的臉,薄唇輕啟,「一生一世一雙人。」
孟元元微怔,依稀記起洛州上元節的清河畔,他說過,此生只會是她的相公。當初是半信半疑,可現在如此明確。
「發什麼呆?」賀勘笑,眸中全是柔和,「連我自己都驚訝,是這樣喜歡你。」
孟元元心中又酸又甜,只能衝著他笑:「話本上學來的?」
還說他不會說情話,這般的厚臉皮話,幾個人能說得出?
「不是,」他嘴角弧度擴大,「是真的想說給你聽。」
和上回一樣,是賀勘抱著孟元元過的水坑,並一路送到了孟家大門外。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這樣的雨夜,他比誰都想留下來。只能推著她在牆角,吻著她,一遍一遍的磨抵糾纏。
待終要離開的時候,孟元元扶著牆才堪堪站穩,胸口起伏不平。
「相公。」她衝著走進雨中的男人,喚了聲。
賀勘轉頭,嘴角帶笑:「嗯。」
「你小心些,」孟元元發燙的唇一抿,木木的發疼,「也許深藏在貪腐之後的,是了不得的人物。」
她不知道朝堂如何的險惡,可是市舶司的確是水深之處,更何況市舶使是賀滁。那個人,怎麼看都不是表面上那樣的風雅名士。
。
日子繼續,又過了兩日,雅丹也走了,似乎是孟元元不給答案,人已經猜到結果。
雅丹說,若是讓她離開孟修筠,她也不會。
孟元元將惜玉交託給雅丹,後者帶著那個總不愛笑的姑娘,離開了權州。
這一分別,孟元元想起了父親。有些離別總是逼不得已,就像她和惜玉,也算同歷過生死,但是以後便不會再見面。惜玉說,她早在跳下洛江時,就已經死了,還說不會給孟元元寫信。
孟元元明白,看似是句無情的話,卻是惜玉心中的細膩。人是怕事情有個萬一,會讓她惹上祁肇。
那個風流倜儻的小侯爺,內里實則並不一樣。一個給女子套上鎖鏈的人,不是瘋子嗎?
衙門裡,關於當年放火的案子,也開始準備審理。
孟元元和寧氏去了一趟衙門,定下了哪日過來上堂。才走出去,就看見孟遵也來衙門。
經過奪回宅院這件事兒,雙方可以說是徹底撕破了臉。尤其是孟遵,看到孟元元後,那一副恨不得給她拆了骨頭的架勢。
寧氏打了個哈哈,不想在街上爭執,拉著孟元元就走。
「怎麼,心虛罷?」孟遵沉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眼神盯著孟元元,「是不是覺得沒人治得了你?」
孟元元停步,掃人一眼,心平氣和:「心虛的不該是二叔你嗎?你怎麼占得房子,怎麼逼迫我娘,還用一件件的再擺出來說?」
寧氏怕鬧騰起來,趕緊拉了一把孟元元。真要都扯出來,這孟遵老匹夫怕是以後都難以在權州立足。
孟遵自然不肯示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如今見到孟元元的茶葉買賣風生水起,整日裡不痛苦,眼看就白了頭髮。更不提,還有那京城下來的官員,賀勘。
「你等著,」他嘴角冷冷一笑,帶著一股陰狠,「後面有你好受的。」
孟元元皺眉,總覺得孟遵的眼神不太對勁兒,話裡有話:「二叔還是想想,上堂之日該說些什麼罷。」
孟遵哼了聲,轉身往衙門中走去:「你以為自己能等得到那時候?」
說完,人已經進了公堂的大門,徒留下空蕩蕩的門框。
「他這是何意?」寧氏膽小,不禁打了個寒顫,「聽著怪瘮人的。」
孟元元抬步往回走,不想多說什麼。
一旁的寧氏開始不安的嘟噥嘀咕:「孟遵在權州經營這麼多年,也是有些本事的,咱們不可不防。連市舶司中都有他的門路。」
「市舶司?」孟元元腳下一頓,不由想起過往,便道,「他也有海上的買賣,與市舶司打交道也屬正常。」
寧氏撇撇嘴:「就你想的簡單。我可知道,他去找過市舶使身邊的先生。你要想想,官官相衛。」
孟元元稱了聲是,裝作閒談般和寧氏聊話,從人口中知道了不少孟遵和市舶司的事。其中,便有五年前,孟遵往京城去送了一船的東西,據說都是好物,只是並不知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