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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12:01 作者: 望煙
他說著,開始越來越不放心。自己不看著這個妻子,一定被好多雙眼睛盯著,不由,心中帶她去京城的念頭再次鬆動。
本還有些離別的傷感,聽他這樣酸溜溜的話,孟元元嘴角忍不住翹了翹:「這叫什麼話?」
賀勘手扶上她的後頸,帶著她靠近了一些:「總之不行。」
他還看不出穆課安的心思?先是當初他與她成親,穆課安跑來阻止;後面又跑來洛州,和她商議怎麼離開;再後面又是跟去紅河縣,想帶走她。
再怎麼樣,他一個男人,當然了解男人的想法。不喜歡,是不會這樣上心的。要不是他緊抓著她,怕是就被拐走了。
「好沒有道理。」孟元元搖頭,忽就覺得面前這男人變成個孩子般,有些像賀御,不講道理。
「你別聽不進去。」賀勘無奈,便將人抱緊,攔在身前。
孟元元的鼻尖碰在他的胸前,雙臂回應的環上他的腰,不說話。
賀勘手裡圈著她的腰,看著河水,那盞祈願的河燈早就飄得不見了蹤影:「此生,我只會是元元的相公。」
她的那一聲相公,可知他心中有多歡喜?
孟元元在他懷中抬頭,看見他柔和的下頜線。只會是她的相公,是說他會娶她,而且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嗎?
分明就是一句簡單的話,可是她在心中逐字的拆開,思忖著這句話的意思。是真的?獨一無二。
。
賀府,博文堂。
不管外面有多熱鬧,好像這裡永遠也沾染不到半分。哪怕是掛了喜慶的各式花燈,依舊讓人覺得陰沉而腐朽。
這裡的每個僕人都面無表情,像是一具具麻木的行屍走肉。
藍夫人站了也有一會兒,每隔兩日,她會來這邊一趟,給賀泰和匯報府中的大小事情。
上元節,亦不例外。
「咳咳,」賀泰和抽了幾口水煙,耷拉著眼皮,「清荷觀你去了?她說什麼?」
藍夫人往主座看了眼,嘴角扯出一個笑:「陸夫人倒沒說什麼,只是可憐那孟娘子。終究,做娘的還是偏向自己的兒子,知道哪頭兒重要。」
「那倒是,」賀泰和哼了聲,沉沉的語調幾分不屑,「你懂事,別像她那般瞎鬧,餘生只能耗在那道觀中,沒甚出息。」
「是老太爺抬愛,兒媳應該做的。」藍夫人彎了下腰,眸中閃過厭惡。
「你有沒有問她,當年陸家的事?」賀泰和對於這種奉承話聽了太多,並不在意。
藍夫人站直身子:「沒說。依我看,陸夫人現在一心清修,當年的事已經放下了。」
「啪」,賀泰和手掌往桌上一拍,眼睛睜開些許,「這幾年,讓你和她走近,就是想知道她對當年的事知道多少,你倒好,幫她說起話來了?」
「沒有,她真的沒說,包括紫娘我也都套過話兒的。」藍夫人解釋著,頗有些心力交瘁。
不止這府中的公子,就連她這個看起來風光的當家夫人,實則也是一粒棋子。她就不明白,陸家已經倒下十年了,賀家還想從陸夫人那裡知道什麼?
賀泰和瞅了藍夫人一瞬,黃銅水菸袋往桌上一擱:「御哥兒過了年,七歲了罷。」
聞聽提起自己的兒子,藍夫人頓覺心驚肉跳,然面上掩飾的很好:「是,前日裡貪玩兒受了涼,一直在房裡養著……」
「收拾一下,這兩天送去族裡罷。長大了,不該老賴在家中。」不等藍夫人說完,賀泰和道了聲,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藍夫人嘴角抖了兩下,終歸還是等到了這一天。自己的兒子要被奪走,送去族裡,對外美其名曰,和族裡其他公子一同學習讀書,實則就是被幾個族裡掌權人控制。
原本以為,自己幫著做了許多,哪怕是傷天害理的事兒……可是沒有用,賀泰和才不管她願不願意。
「是。」她垂下臉去,心中無奈的只剩下了恨。
也就想起了陸夫人,人在那清荷觀雖粗茶淡飯,卻實比她過得好太多。
賀泰和才不會理會藍夫人,他才是賀家的掌權人,見她離去,只是隨意掃了眼。
這廂藍夫人剛離去,諸先生進了正堂,腳步一邁進門檻,腰身不覺就彎了下去,已經沒有了半分讀書人的氣節。
「老太爺,」諸先生一臉諂媚,對著正座上陰沉的人笑沒了眼睛,「我回來了。」
賀泰和面無表情:「說罷。」
諸先生趕緊往前兩步,暗裡清了清嗓子:「今兒晚上,大公子是去見了孟氏,兩人進了一間酒樓,包廂里呆了些功夫。」
正是因為賀勘與孟元元的這件事兒,他才重新能在賀泰和這裡露面兒。當日添油加醋的,知道賀家不會接受孟元元,便就幫著拆散兩人。如今,也是緊緊的跟著,一點兒的風吹草動就跑來博文堂匯報。
「怎麼,孟氏不死心?」賀泰和問了聲。
「不甘心又怎樣,她沒有轍兒不是,」諸先生道,「我看是大公子重情,想要挽留,那孟氏卻扔了公子送的東西,最後離去。」
賀泰和嗤笑出聲:「沒想到,賀家還能出個情種?」
諸先生跟著笑,為了自己以後前程,話也不能說死:「不怪公子,是那孟氏狐媚。公子身邊只是缺個人來提醒罷了,不然不會如此。這不,後來孟氏走了,公子也沒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