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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12:01 作者: 望煙
    眼見兩個小傢伙兒如此,孟元元料定是有事,心提起幾分。

    「與嫂嫂都不說實話了,是不是?」她總是翹著的嘴角抿緊,眼中滑過擔憂,「他去做什麼了?」

    賀御低下頭,看著小狗,嘴裡嘟噥出三個字:「巨闕山。」

    「巨闕山?」孟元元以為自己聽錯了,想得到確認,「水匪老巢的那個地方?」

    他去那兒做什麼?不是都交給了官府嗎?

    「是那裡,」賀御揚起小腦袋,帶著頗有些崇敬的眼神,「大哥是去為民除害。」

    孟元元呼吸一滯。為民除害現在哪用得上賀勘?那種地方全是窮凶極惡之徒,對方有地形優勢,就連官軍都覺得棘手,他一個讀書人過去?

    「他怎麼會去的?」她平和下語氣,問道。

    話都說出來了,賀御也沒有想再瞞著的意思:「是祖父的意思,說這件事賀家有義務盡一份力。」

    孟元元心口發涼,事情哪有這麼簡單?盡義務可以有許多種方法,偏偏送賀勘過去?還是因為這些日子,賀勘為了讓她進門,而惹怒了賀家的長輩,他們故意如此?

    既然當年都可以放棄他,那麼這些人還有什麼做不出?

    賀勘是有才學,年紀輕輕中了秀才。也是因此,賀家才會接他回來,他們擅長利益算計,怎麼會容許一個控制不了的人?而賀勘,將來必會插手陸家的事,這與賀家的利益背道而馳。

    額頭隱隱作疼,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那些個權謀算計,她可能並參不透,但是這份詭異卻明明白白。

    而且,他手臂上的傷才好,還未好好休養。

    「嫂嫂,你別擔心,」秦淑慧晃了下孟元元的手臂,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二哥會回來的。」

    孟元元嗯了聲,覺察了小姑的安慰,後知後覺自己是在擔心他嗎?

    「對,」賀御也接話道,「我娘已經讓人去儲安院收拾了,給嫂嫂你添置了好些的東西。」

    是這樣嗎?可孟元元心中總有些不安。

    臘月二十九,天色陰霾。

    孟元元收到了從北城送來的東西,一隻箱子,裡面裝著幾套新衣,還有首飾,是女兒家用的東西。

    藍夫人安排送過來的,她有心問幾句賀勘的事,可是僕從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孟元元才知道,賀勘是臘月二十五從洛州出發,去的巨闕山。只幾天就年節,誰會在這個時候讓家人去那種地方?

    她去了一趟上次和郜夫人去的茶樓,在那兒坐到天黑,始終沒有船回來。

    剿匪是官家的事,所以有什麼消息百姓並不太會知道,況且要過年了,人去外面走動的少,沒有多少巨闕山的消息。

    從茶樓里出來,正碰見郜英彥急匆匆而來。

    「兄長。」孟元元喚了聲,快步跑過去。

    「孟家妹妹,」郜英彥正是來尋孟元元的,見到她鬆了口氣,「課安來信了。」

    說著,從腰間抽出信封,往她面前一送。

    黃色的信封,上頭是穆課安熟悉的字跡,孟元元當即接過來,手指探進封口的時候頓了下。

    信這麼快過來,是因為穆課安在衙門中當值,有便利。那麼是不是她想問的答案,就在這裡面?真的因為父親,而導致陸家的覆滅嗎?

    手裡一緊,她抽出了裡面的信紙,展開在眼前。

    信上寥寥幾行字,沒有贅述,只清清楚楚的寫著,當年的舊事查不到,但之前的事有了些眉目,讓她回權州。

    孟元元收起信,心中思忖。穆課安所說之前的事並沒明確出來,可她一想便知,是關於父親的。至於具體什麼,信上沒說。

    「怎麼了?」郜英彥問,眉眼中幾分擔憂。

    「我要回權州一趟。」

    一整夜,孟元元睡得並不好。

    夢裡也是亂七八糟的,有父親和大哥的,也有和賀勘的,所有都攪在一起,亂得理不開。

    翌日,大年三十。

    孟元元早早起來,從大門出去,想去一趟前街裁縫鋪,幫郜夫人拿定製的衣裳。

    才出來,就見巷口走進來一個人。

    未散去的晨霧,還有遠處稀疏的爆竹聲,他腳步中幾分疲憊,連著身上衣裳也略顯凌亂。

    他看見孟元元時頓下腳步,似乎沒想到這麼早就回看見她,微微一愣。

    「元元,」賀勘喚了聲,嘴角隨即展開笑意,「我回來了。」

    第68章

    時隔多日的相見,賀勘多了憔悴,下頜上冒出些胡茬。不過,他仍舊對著她笑。

    年節,街上無人,兩人相對而視。

    他上去幾步,雙臂伸出將孟元元抱住:「怎麼不說話?我不是故意不來找你。」

    孟元元眼睛發酸,心中更是難受,聽著他落在自己耳邊的話語,雙臂回應著他,環上他的腰。

    「你回來了,」她喉嚨哽咽一下,眼前浮出朦朧的氤氳。

    兩人緊緊相擁,在這無人的清晨。

    「元元,對不起,」賀勘嘆了一聲,手掌扣著她的後腦,「這幾日我沒在洛州,還未將你的名字寫進族譜中。」

    本以為賀良弼已經鬆口,奈何那幾個族裡長輩仍想阻撓。

    孟元元皺皺眉,額頭貼在他的胸前,聞言心中很是酸澀。若不是因為她,他定然不必承受這些罷。

    「其實不必非去添上名字。」她吸了口氣,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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