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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12:01 作者: 望煙
所有人眼中,他倆是不相配的。
她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他突然不想和離?
桌上的蠟燭在此時燃盡,房中陷入黑暗。
孟元元忍不住嘆息,不只是因為賀勘不和離的打算,還因著另一件事,是關於她與卓家的。
腦中種種糾纏在一起,額角隱隱作疼。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她知道是賀勘回來了。於是不再多想,閉上眼睛。
房間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並沒有點燈,而是摸著黑脫了衣衫。
過了一會兒,孟元元試著身後的位置陷下去一些,那是賀勘上了床來,她下意識動了動身子,往牆邊縮。
「元娘還沒睡?」賀勘輕聲問了句。
孟元元不知道怎麼回,就輕輕的嗯了聲,身後的人沒再說話。
本以為也會和昨晚那樣相安無事,可突然身後一陣響動,緊接著隔在中間的被子被人扯走。
她還未轉身反應,一條手臂過來纏在腰間,隨後後背貼上來一具軀體。腦中這一瞬間炸開,整個身子木楞楞的僵硬住。
「元娘。」
身後人喚著她的名字,溫熱的氣息噴灑出,掃著她的耳廓。孟元元下意識去推腰間的手,不想一滑反被對方握住。
他剛剛沐浴過,指尖帶著濕潤,順著她的手背扣進她的指間,收緊。疊在一起的手落在她的腹處,蜷著的細長手指不經意颳起柔軟的中衣,觸上一點嬌細的肌膚。
感受到她的僵硬,然而入懷的柔軟著實是讓人慾罷不能,那來自她的水仙香氣,更是一絲絲的蠶食著理性。
孟元元驀的反應到他要做什麼,他說不和離,那就是繼續做夫妻,他是想要她……忽的,背後的人翻身從褥上起來,左臂撐著,右臂已然探伸過去扶上她的左肩,作勢就要覆上去。
她大驚失色,身形已經因為他的力道平展在褥上,慌忙間她摁住那兩根落在鎖骨下的手指。
賀勘指尖正捏著一顆盤扣,一雙發抖的手抓了上來,並使著力推據。那幾乎是來自她自然的反應,真真切切。
外頭,高大的梧桐樹聳立在黑夜中,高處的枝杈上築著一個喜鵲巢。已經是夜裡最安靜的時候,萬物靜籟。
時隔一年多,如此直接的親近,呼吸交互在一起,彼此黑暗中相視。
「我,不行……」她聲音發顫,小小的說著。
賀勘一僵,整個人頓住。
片刻後,他收身回來,手指將那顆盤扣重新扣上,幫著她拉好被子:「知道了,你快睡罷。」
陷在軟被中的孟元元身上一輕,適才的壓迫已經離開,只是左肩頭還殘留著方才握緊時的力道。緊張尤未散去,她看著黑暗中坐在那兒背影,聽得見他不穩的呼吸,
隨後幔帳被掀開一些,賀勘已經下了床去,開門關門便離開了西廂。
孟元元渾身力氣被卸乾淨一般,軟軟的躺在那兒,盯著帳頂,再沒了睡意。果然是真的,他不想和離。
接下來要怎麼辦,她亦有些混亂,而心境自是再不像從前般平靜。
後來,孟元元知道賀勘還是回了西廂。只是這回他沒再做什麼,躺在那兒也不知睡沒睡,至於那床橫亘中間的被子,被他給踢到了床尾去。
兩人中間,那點形同虛設的阻隔沒了。
她覺察到他的手伸過來,抓上她的被子,身體瞬間繃緊起來,剛要開口,只試著他幫她掖緊了被子而已,隨後他的手收了回去。
臘月里終歸是冷。
紅河縣位置好,風小,卻因為水多而有些濕冷。
賀勘沒用早膳便出了門,說是去了秦升家探望。有人說,他這一去,莫不是想把人直接給氣死?
但是話說回來,本就是秦升不義在先,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沒有道理的。還有就是身為晚輩,結伴同族去探望也是常理。
賀家院子這邊,頭晌來了兩個秦家的媳婦兒,與孟元元說了兩句話,說是有什麼幫忙的地方,便去家中喚一聲。
孟元元只是客氣道謝,並不多說。短短一日,風向這麼快就變了,先前集在一起的秦家人,如今分散開。
這樣的話,那些人基本不會再來惦記這點兒產業,也是讓他們看清了後果。從這件事的處理上來看,也能窺見賀勘的幾分手段。
「少夫人,」興安進來院中,「木匠說,他過晌來。」
孟元元才從西廂出來,聞言道:「那便是今日安不上窗扇?」
既然安不上,那就想辦法先把舊窗將就一下,糊上一層窗紙也行,晚上搬過去。
「少夫人不用急,」興安點頭,指著西耳房,「我早上把舊窗全部拆下來了,等木匠做好,只管往上安新窗扇就行。」
「你,你把窗拆了?」孟元元疾步往天井走去,看去西耳房的時候,果然原本還勉強掛著的窗扇,被徹底卸了下來。
前後兩扇窗,此時歪斜著躺在地上。
興安上去一腳踩下,嘎巴一聲脆響,脆弱的窗扇被直接踩爛:「不能用了,一會兒拿去伙房當柴燒。」
「當柴?」孟元元沒來得及阻止,兩步外只剩一堆碎木。
這?她無奈一嘆,現下還能搬去哪裡住?
想起了昨晚的事兒,賀勘是真的動了與她行房的意思,畢竟他要自己的妻子是天經地義之事。她的拒絕,他沒有勉強,可是再有第二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