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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12:01 作者: 望煙
    今日一天下來,孟元元心情著實不錯。

    不僅是琴譜順利出手,還聽到了一個郜英彥的好消息,說是他大概年前會和古家的姑娘定下來。

    就是古先生家的大女兒,這樣的話也就難怪人古先生對她的事上心,感情也是因為郜家的原因。

    「孟家妹妹真想年前回權州?」郜英彥身形高大,寬闊的雙肩看著很有力量,「我姐說得對,年底了很亂,不止州府,洛江上也不安定,要不要等明年開春,你坐我們的船一道?」

    孟元元半垂眼眸,看著腳下的路:「年前罷。」

    郜英彥嗯了聲:「賀勘這邊會讓你走嗎?」

    「我同他已說過。」孟元元道了聲,不遠處就是賀府的後巷。

    她嫁的是秦胥,不是賀勘。如此離開,各自過自己的日子,正好他不是也在議親嗎?

    郜英彥知道了孟元元的決定,沒再多問什麼叮囑了兩聲。隨後目送著她走進了後巷,這才離開。

    巷子幽長安靜,夜色下來,顯得沒有盡頭一般,有一種詭異的陰冷。

    孟元元腳步輕快,手摸了摸袖子,確認裡面的交子安在,心裡鬆快許多。

    忽然,與靜謐中傳來一聲輕微動靜。

    孟元元腳步稍稍放緩,亦輕了許多,不由想起郜瓶兒的話,年底的亂事兒,心口抑制不住的開始狂跳。

    賀家的小門在前方,可越發清楚的是腳步聲的走近,就在她的前面。

    她當即選擇轉身,快步往巷子口走,到了大街,總歸是有人的,比這無聲地巷子安全。

    可下一刻,身後的腳步聲亦是跟著快了起來,而且越來越近。

    孟元元邁步開跑,累贅的裙裾此時裹在腿上,甚是不便。

    就在她即將跑出巷口的時候,手腕被人從後面一把抓住。旋即,一股力道重重將她扯拉回去。

    她的肩膀撞上身後的人,腰上箍上一條手臂。突然間被人如此制住,她下意識雙手用力去推。

    「元娘。」

    頭頂上傳來的聲音很是熟悉,孟元元停止了掙扎,仰起臉。黑暗中,只有男子的臉龐輪廓,再看不見旁的,只是身上酒氣明顯。

    見她不動,他沒有放開,只問:「你回來了嗎?」

    第29章

    攸然一靜,寒風穿過長巷時,總是冷而疾。

    孟元元神經稍松,方才差點兒就以為自己碰上了歹人,穩了穩聲調喚了聲:「公子怎的在這兒?」

    清凌凌的聲音,明明確確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賀勘頭顱發沉,喝酒加上吹冷風,現在整個人很不好受。

    「我在等你。」他聲調略輕,手上的軟腰幾乎想再用上幾分力,徹底攬緊她。

    他沒有回府,從酒樓出來便一直等在這兒,他知道她回來總是回走這條路。可是這裡真的很冷,只一會兒就將人整個凍透,只有黑暗相伴,沒有一點兒光線。

    孟元元不知道賀勘為何等在這兒,只是如此圈著她,十分的不自在:「公子何事?」

    說著,也就下意識抽著身子,想從他身前離開。

    賀勘感受到孟元元熟悉的疏離,她並不是羞赧抑或什麼,是真真的想保持距離。

    不禁,他鬆了手臂:「嚇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

    孟元元往後退開,看著黑暗中的輪廓,他這是跟她道歉嗎?然後看著他垂下的手,方才碰了下,那手冷得像冰。以及他衣衫上也儘是寒氣,他在這邊等了很久嗎?

    身上還沾染著酒氣,似乎有些重。印象中,賀勘並不怎麼飲酒,無非是推脫不掉,才會小酌些許。

    見她不說話,賀勘只覺胸口悶得厲害,他並不想鬆手,可怕惹她不快。

    「元娘,」他喚著她的名字,兩個字自舌尖深刻而出,「之前,你與我要放妻書,是因為怕秦尤以秦家婦的緣由將你抵掉,是不是?」

    孟元元微怔,想他等在這兒就是問這個?說起來,當初她的確是這樣想的。

    她點了下頭,一聲輕輕的「嗯」。

    賀勘皺眉,舌頭髮緊,竟發現想利落的說句話如此之難:「其實,不用放妻書,事情也可解決。」

    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三步的距離,他看著她,等著她的回覆。放妻書?自始至終他都沒想過會給她。

    「說起來,謝謝公子當日解決此事。」孟元元回了聲,有些摸不清賀勘的意思。

    秦尤追到賀府的那一天,要債的一起跟來。賀勘算是當面說清了這件事,料想那些人後面不會再敢做什麼,也算是解決了罷。後面她會回權州,同樣不會再與那些人交集。

    賀勘無聲一嘆,他和她的話並不在一條線上。每一句的相問,她認真的回他,只是並沒有一絲在意,只是簡單的對話。

    他看見她手裡提著的包袱,應當又是郜家人送的東西罷?手下意識摸去後腰,那裡仍舊別著想送她的臂套。

    「你,」賀勘話音一頓,嘴唇抿成一條線,眉間更是深皺,「會留在洛州嗎?」

    會留下嗎?留在賀家,留在他身邊,或者他上京去都可以帶著她。

    孟元元微微仰臉,眼睫抖顫兩下,嘴角清淺:「我想回權州。」

    清晰而自然的回答,沒有點滴的猶豫,就如同風擦過樹枝那樣簡單。

    是時候走了,小姑已經好起來,算是做好了當初秦老太的囑託,並相信賀勘會好好照顧小姑。現在曲譜賣了出去,自己也有了銀錢,只剩下等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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