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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12:01 作者: 望煙
    她看向他,似乎是在等著他確認這個答案。

    「對,你說的沒錯。」賀勘頷首。

    話音落時,他在她眼中看見一閃而過的笑,溫軟又柔和,像是在說果然說對了。

    「這些你從何處得知?」他問,不知是不是進屋一直沒喝水,總覺喉嚨略有乾燥。

    喉結不禁滾動了下,抬眼就是那張芙蓉美面。這個妻子,其實這樣看著,是有些順眼的,而且,那縷水仙香氣,並不讓人厭煩。

    孟元元直起身,淡淡一笑:「我爹教的。」

    父親是靠著海運過活的人,知道的很多,什麼都會教她。她當時覺得有趣,竟也聽得進去,不止珊瑚,還有旁的她也知道,珍珠、香料、藥材等,過去這樣久了,這些仍舊記得清楚。

    賀勘是有想到這點,畢竟知道她是權州人,原先家中從事海運營生。

    這兩塊珊瑚是賀滁給的,讓他分析下不同之處。他本還想在翻幾本書查看,現在被孟元元三兩句話就講出,倒是簡單。她其實挺愛說話,只是他之前不願與她說罷了。

    還有前日老太爺壽辰,秦尤所作所為真相大白,賀勘明白,這一年多的不管不問,孟元元其實過得並不容易,可還是撐下來了。

    孟元元見人一直看著她,一時猜不透他想什麼,往後退了步:「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公子。」

    陡然,鼻尖的花香氣消失,賀勘隨之收回視線:「你說。」

    「便是賭債那事,與我後面是否會有麻煩?」孟元元問。

    那天,是親眼見著秦尤被帶走,那些要債的也不會笨到和賀家對抗,事情看著似乎是解決了,可心中總想要個確切的答案。

    賀勘從座上起身,手裡三兩下包起帕子,收進掌中:「他無權將你抵掉,這件事已經過去,你安安心心住下就好。」

    那日的話說的明明白白,就算有秦家哪位糊塗長輩做主,當眾他認下她,也是告訴那些人自己的態度。

    世道本如此,弱肉強食,有時候那本律法也管不上用,千百年的陋習,已經深刻在某些人的骨髓中,難以根除。

    話說回來,他與她掛著夫妻名分,秦尤還敢明目張胆的欺辱,無非就是覺得他不會管她。不過這回,終究是錯怪她了。

    孟元元聽著,心中暗鬆一口氣,賭債這事兒到底是過去了。

    回想那日種種,她總覺得賀勘不會就這麼放下秦家的事,畢竟也不是一星半點的家產,那是秦父操勞一輩子積攢的家業。當然,這些不必她去費心思,那是他與秦家的事。

    過去了就好,一點點往好的方向走。

    沒有了被抵債的陰霾,得到了一點兒關於父親的消息,淑慧慢慢好起來。堅持往前走,總會將險阻解決。

    「不打攪公子,我回輕雲苑了。」孟元元輕一頷首,往後退了退。

    「等等。」賀勘道了聲,隨後邁步進了內間臥房。

    孟元元等在原地,只見面前人影一閃,鼻間感受到男人淡淡清冷氣息。這是今晚,他第二次叫住她。

    沒一會兒,賀勘走回來,兩步外伸手:「拿著。」

    孟元元看他,視線有落到他的掌心,上面躺著一個小瓷瓶,是和昨日一樣的藥油。

    「昨日的還有剩,而且今日已經好多了。」她沒有接。

    賀勘的手擎在那兒,要說好了,可方才她的抬高手臂的時候,明明皺了眉。還是她其實不想接受,因為和他之間從來都是清清淡淡的,自來有著一種距離。

    「帶回去罷,」他手一落,將瓷瓶放在孟元元手邊的桌面上,「備著也好。」

    如此說著,孟元元攥上了藥油。也是,萬一秦淑慧磕碰著,可以用到。

    又是靜默,燈火晃了兩下,聞聽見外頭的敲更梆子咣咣兩聲。

    賀勘看到藥油被收走,桌面上只剩一沓紙,就是孟元元方才整理的那些,此時靜靜的擱在桌子一角。

    看著她嘴角淡淡的笑,他想起兩人剛成親的時候,她會主動與他說話,會幫他裝訂紙冊。

    要說她,其實嫁給他之後,一直也是安分的。侍奉秦家父母,照顧小姑都做得不錯。等忙過這陣兒,便正式給她安排,讓她入這個家門。

    第19章

    打從住進輕雲苑,這兒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能不會明著過來打聽,但是私底下肯定會有傳言,尤其牽扯著紅河縣秦家,總有些敏感。

    關於大公子昔日娶的村婦,就在府中傳開,且紛紛暗中往這邊看熱鬧。只是,輕雲苑始終安安靜靜,整日裡就是秦淑慧養病的消息,也沒見那個村婦出來走動,一度讓人以為沒有此人。

    突然間老太爺生辰,後門處的那場鬧劇,讓所有人知道了孟元元的存在,說是大公子當眾承認了她。

    承認了,那便是會有名分。可也有很多人是不信的,畢竟是正兒八經嫡長子的夫人,正妻啊。

    這些變化,孟元元不太去理會,但是也能細微感受到,這個從秀巧身上就能明顯看出。

    「嫂嫂,這件衣裳好看,你明日穿這件罷?」秦淑慧站在不大的衣櫥前,從隔板上取下一件,似乎很滿意鮮亮的布料。

    她身板單薄,面頰尤帶蒼白,因為病弱而顯得一雙眼睛特別大,但小臉兒又很是認真。

    孟元元坐在床邊,拿布巾仔細擦著阮琴,聞言看去在自己房中待了好些時候的小姑:「怎麼突然想著給我選衣裳?我明日只是去阿伯家走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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