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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20:12:01 作者: 望煙
    現在,孟元元他們是不敢抓的,只能拿住秦尤,好歹紅河縣還有間秦家宅子。

    秦尤徹底慌了,痛哭出聲:「二郎,我是被逼的,他們會打死我,你幫幫大哥。」

    他伸出一雙髒手想去抓上賀勘。

    藍夫人一個眼色,一旁家丁會意,手中棍棒當即敲過去,正好打中秦尤雙手。

    秦尤哀嚎一聲,摔去地上。要債的兩人上來,扯著他就走,其中一人不解恨的猛踹了兩腳泄恨。

    一場鬧劇看似收場,藍夫人狠狠瞪了眼融氏:「去祠堂里跪著,以後府中事務不要再插手。」

    融氏小心翼翼縮著脖子,面如死灰。一通下來,終究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更可怕的是,後面還有老太爺的責罰。

    「還有客人等著呢,我得過去看看,」藍夫人理了理斗篷,手一抬搭在銀嬤嬤小臂上,往賀勘看了眼,「大公子也該去前廳了。」

    說完,呼啦啦帶了一群人離開。家丁們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孟元元提著包袱站在原地,揉著被秦尤抓過的手臂,抬頭看看日頭。已是晌午,完全趕不及去見郜居了。

    她心中嘆了一聲。

    幾步外,賀勘看出她的輕嘆,轉身同興安說了什麼,後者應下後退開了幾步。

    「要出去?」賀勘問,視線落在她手上的包袱。

    粗布包袱,他見過兩次,今日出去,又是去見她那個兄長嗎?

    孟元元搖頭,現在去也來不及了,更何況經過剛才的事,她整個人沒了氣力,需要些時候來平復一下。心中想著,還是撐著去約好的地方看看,保不准郜居一直等在那兒。

    兩人相對而站,中間隔著三步遠。

    賀勘看出了孟元元臉上的疲倦,經過剛才的那場亂子,放在別的女子身上一定會委屈哭泣罷?可她這樣平靜,只在清澈的眼底還能窺見幾分慌亂。

    是他忽視了,長久以來的忽視。就算她當面跟他說一些事情,他心底里也是不信她。

    仔細想想,分離一年,他幾乎就沒想過還有個妻子在紅河縣。也難怪,秦尤會如此對她,要是她沒有逃出來,現在會怎麼樣,他不敢往下想。

    猶記得,成親那日,他藉口讀書沒想過回房,秦母拉著他道,娶了人家,便要負責一輩子的。

    「你,」賀勘嘴角動了動,看去後門,「猜到外面有人?」

    孟元元點頭,同時將包袱換上左手上。

    賀勘頷首:「這件事了結了,不用擔心他們會再來找你。」

    所以,她知道有催債的人,可是卻不說與他求助,而是自己一個人想辦法,不顧秦尤的兇狠拉扯,撐著時候等真相大白。因為,他一直的忽視,她覺得他不會站去她那邊。

    心中被莫名的複雜糾纏,賀勘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去暖閣等著我。」他道了聲,隨即轉身。

    「我,」孟元元喚了聲,往人身影看了眼,「我要出去一趟。」

    賀勘停步,回身打量她:「就這樣出去?」

    聞言,孟元元才低頭看,自己的衣衫早被拉拽的不成樣子,頭髮同樣散落下來。這樣子,的確不好出門。

    「這樣,你有什麼事就讓興安去辦。」賀勘說完,大步離開。

    冬陽高照,映著屋頂上的白雪刺目,屋檐滴滴答答的落著雪水,幾隻覓食的家雀兒落在不遠處。

    「少夫人,你有事兒就交給我。看你累了,先去暖閣中暖一暖。」興安剛才可是捏了一把汗。

    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秦尤是什麼禍害。那就是秦家敗家子,當年說是一幫人出去學本事,去了權州,後來本事沒學會,學了一身壞毛病。沒了錢財糟蹋,就回到秦家,被秦老爺子打出了家門,不許再回去。

    大概是秦老爺子過世,秦家把秦尤找了回去罷。

    「也好,你幫我跑一趟,」孟元元笑笑,自己這樣子過去,郜居反而擔心,「就說我不舒服,再把這個交給那位阿伯。」

    「阿伯?」興安接過包袱,心中一松。

    要真是上次的那位兄長,他回來可不知道該怎麼跟公子回話。

    眼看興安走遠,孟元元回到暖閣。剛才擠得滿滿的人,如今只剩下她一個。

    炭盆里的炭已經燒得差不多,表面起了一層浮灰,熱量已不如方才。

    她剛想蹲下,便聽見身後門響,回頭就見著進來的賀勘。他不是去前廳待客嗎,這麼快回來?

    他也在看她,隨後兩步到了她面前,手一探攥上了她的手腕,輕輕握住。

    「我看看。」

    第15章

    一日中最明亮的時候,光線從窗紙透進來,映著窗邊的兩道身形,在地上投下影子。

    孟元元手指下意識蜷了下,一時未反應上來賀勘要做什麼。就見他細長的手指撩開她的袖口,隨即眉間皺了下。

    她的手很涼,有一種冰晶一樣的清透感,又很軟,一用力會捏碎般。白皙的小臂上,此時顯出一圈淺紅色的攥痕,已經開始發腫,是方才秦尤狠力拉拽而留下的。

    白玉一樣的小臂,那痕跡著實有些觸目驚心,這還是傷痕未全部表出來。

    「很疼?」賀勘問,腰身彎了幾分,更看清那處傷痕。

    兩人極少離這樣近,他低下的額頭幾乎要碰觸上她的,淺淡的光線將兩人線條柔和的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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