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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9:59:16 作者: 瀾海遙
    於是郁七容帶著阿斐到了和宋如易約定見面的地方,卻沒找見人,只得站在原地等著。

    晚上的集市人不少,一個個都提著燈籠,大人帶著小孩出來遊玩,路過一處攤位,能留下不少歡聲笑語。

    郁七容看著路過的一組又一組人,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的阿斐。

    不知道自己和阿斐站在一塊,誰像是那個大人,誰是那個小孩。

    阿斐見他突然轉頭看向他,眉梢一動,「少爺要我去看看宋如易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

    郁七容斂眼,吐了兩個字:「不用。」

    一般來說,他是不大樂意等人的,在嵐溪高中等唐行斐的時間,已經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耐心了,而且就算是這樣,他後面也有點不耐煩了。

    約定的時間到了,人還沒來,那就沒必要等了。

    郁七容提著燈,招著阿斐,一起加入人潮的涌流中。

    人有些多,郁七容不得不拉著阿斐的袖子,免得兩個人被衝散,這個時候那個燈反而是累贅一個,郁七容厭了,便把燈擱置在路邊。

    他伸手直接拉住了阿斐的手腕,阿斐跟著他的動作一頓,在人群的擁擠之中找到郁七容的位置,清冷的眼神中看不出到底是些什麼情緒。

    郁七容張嘴跟他說了些什麼,阿斐沒能聽得清,他問道:「少爺說什麼?」

    「我說——」郁七容用力一拉,把人拉到自己身邊,指著街邊的畫小人的攤子,「這上面這個人和你挺像的。」

    阿斐心中一動,「少爺要買嗎?」

    郁七容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有你這個真人,我要個假人做什麼?」

    說完這話,他又想起什麼似的,「要是我和冷家聯姻,你還跟著我嗎?」

    「當然。」阿斐咽了口唾沫,眼神一直落在郁七容的臉上,神情堅定,「就算少爺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少爺半步。」

    郁七容安心了,這樣離開副本的時候,就能順手把阿斐帶走,挺好的。

    宋如易出了什麼意外,郁七容並不是很關心。一來他的身份未知,就算是玩家,也是個沒交保護費的玩家。郁七容沒有保護他的義務。

    阿斐不一樣,阿斐是和他一樣的NPC,可以帶他一起走。

    郁七容拉著阿斐的手腕,跟著人群走,不知道怎麼的,被擠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

    不過路邊有燈,看起來並不怎麼可怕。

    那是一處橋,底下是潺潺的流水,還有混著蟬鳴的蛙鳴。

    水面上倒映著一個又白又圓的月亮,隨著水波的漣漪,盪了一圈又一圈,清晰的月亮邊界也被弄得看不清了。

    郁七容拾起個石子,撇了撇嘴,打破水面,讓月亮的倒影乾脆變成一地碎裂的鏡子。

    看見這月亮,很難不想起上個叫月食的本。

    想起月食,就能想起那個月神,還有被徐寨認成月神的唐行斐。

    橋沒幾個人走,郁七容走路卻累了,於是用手抹了抹橋的扶手,在阿斐擔憂的目光中,輕鬆地跳上扶手坐好。

    「少爺還是小心點好。」阿斐張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說了。

    郁七容毫不在意,以他現在沒生病的運動力,是可以手攀著這扶手,像大風車一樣轉上幾圈也掉不下來的。

    他心裡頭有別的事。

    「阿斐,你說要是有個人,收了不止一個人的情書,那他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兩個人之間搖擺?」郁七容問。

    阿斐眼睛盯著郁七容,語氣有種詭異的平靜:「少爺給了誰情書?」

    「……」郁七容也不能說什麼副本以外的人,免得被認出不是容柒,只好沉默,假裝自己什麼都沒問,眼睛看向橋下的蛤蟆,「我說錯了,是我替朋友問的。」

    阿斐:「少爺沒什麼朋友。」

    郁七容轉過身,認真看蛤蟆:「……算了不問你了。」

    「收了一個人的情書,還要再收別人的,說明這個人不是良人。」阿斐手指蜷著,跟著郁七容的視線看過去。

    那蛤蟆長得不怎麼好看,身上是那種接近草和泥的土色,要不是因為他趴在綠色的草地上,還真的很難看見。

    郁七容對大多數生物的認知都來源於生物學的書,還有一些能夠輔助學習的資料,這種生物即使不好看,對他來說也是新奇的。

    新奇的,那就值得他看上一兩眼。

    他聽見阿斐的話,覺得阿斐確實懂自己,「你說得對,敢收了我朋友的情書之後,讓我朋友等那麼久,還要收別人的,確實不是良人。」

    「……」阿斐沉默了很久,「等了很久?」

    郁七容點頭。

    阿斐:「收了別人的?」

    郁七容又點頭。

    阿斐動作頓了頓,露出幾分難解的神情,半響才出聲:「……其實,如果等了很久的話,至少說明少爺朋友很喜歡那個人對不對?或許是有誤會。」

    郁七容問:「有什麼誤會?」

    阿斐抿了抿唇,神情莫名,卻有幾分奇怪地認真:「說不定,那個人收的情書都是少爺朋友的。」

    郁七容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朋友很確定。」

    說完這句話,他就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些多餘的事。阿斐明明對事情完全不了解,和他說這些用處不大,沒什麼參考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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