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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表情里的諷意拉大，似笑非笑：「怎麼，想說什麼？還是想要證明自己？」

    許杏然用力呼吸一下，忽略他刻意的偏題，靠回椅背：「你想要我證明什麼。」

    這回，陳之敘是真的笑出來了。

    斷斷續續的低音砸進耳廓，如某種酷刑。

    許杏然手指緊扣，跟著微扯嘴角。笑意是武裝，誰笑不出來誰先認輸。

    許杏然自認笑得自然：「不口渴嗎？」

    「我幫你去買。」話都沒說完，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椅子嘩啦滑開的聲音撞在一起，餘光里，身影晃動。

    陳之敘跟著她站起身，氣壓驟低。

    他突然探身過來，很近地凝視她：「你是只知道跑嗎。」

    隔著桌，許杏然靜默著收回動作。

    陳之敘身量頗高，再壓眉俯視，很有凌人氣勢。

    許杏然聳聳肩，試圖鬆動氛圍：「咖啡機在門口。」說罷，還半舉手機搖晃：「我出錢，你不用擔心。」

    對峙幾秒，陳之敘的視線昭然掃過她全身，寸寸審視。許杏然眼帘半垂，等他宣判。

    終於，他忍無可忍出聲：「手機給我。」

    「……嗯？」

    「手機。」

    許杏然「哦」了聲，背在後頭的手重新舉至二人跟前。

    陳之敘抽走手機，撳下電源鍵，又轉回來：「解鎖。」

    「……我真的是來找朋友的，」如陳之敘所言，在他面前，許杏然很輕易地落入自證陷阱，「拿鐵也是誠心幫你買的，買了幫你拿回來，沒打算走。」

    「指紋還是密碼？」情緒沒有波動，一如他森冷的話音。

    回合般重複，許杏然才將將啟唇欲語，手被對方捉過去，抓著摁在屏幕下方。

    屏幕打開，螢光映上他的瞳孔和鼻樑。長指動作幾下，陳之敘很快關閉手機，丟回許杏然懷裡。

    機體帶著餘溫，許杏然把手機塞回包里，迅速脫手。

    陳之敘被她的警惕動作刺到，忍不住要低聲譏諷：「你放心，我的招數沒你多。」

    許杏然無暇接招，胡亂回答：「我知道，你不缺錢。」

    再欲開口，餐廳外傳來個男聲，在叫陳之敘名字。

    那人很快鎖定陳之敘突兀站立的背影，要走近過來。

    陳之敘這才回一聲止住他：「去停車場等我。」

    他還有心情把椅凳挪回原位，留下句：「找你的真朋友去吧。」

    許杏然等他走出視野，去卡座區找了新座位。

    這會，她才掏出手機。

    解鎖完畢，屏幕定格在聊天界面。

    陳之敘的名字居於最上，方塊字帶上傲然與怒意，對她說：『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第12章

    約莫十來分鐘，計佳韞從電梯廳過來，越過隔板探頭探腦。

    她鎖定許杏然，狂奔而至：「久等了吧。」

    「沒多久。」許杏然撐著腦袋發呆。

    計佳韞撇撇嘴，摸出手機翻評分軟體：「為了不讓你白等，帶你去家好吃點的。」

    飯店隱藏在商圈附近的巷子裡，計佳韞沒開車，挽著許杏然慢悠悠晃過去。

    地下通道龐大如迷宮，沸騰人聲裹住四壁。

    繞幾個彎，計佳韞突然拉住許杏然，把人帶到柱子後：「你媽媽。」

    「陳女士。」

    許杏然不明所以地回視，卻也下意識整個人縮進立柱陰影。

    藏好了，她才問：「沒看到我？」

    「應該沒，我也只看到她後腦勺。」

    計佳韞手藏在袖子裡，隔空點斜對角的中式糕點鋪：「那邊呢，你小心點看。」

    許杏然歪出半邊視野，遠遠瞧那身影。

    頭髮新染了棕色，帶點紅調，卷捲地落在肩上，挎個長相小資的皮質包，正在招手呼叫服務員。

    「走吧，」她扯一扯計佳韞，「再晚點更加沒位置了。」

    「不用打招呼？」

    許杏然示意面前隱身用的水泥柱：「你這是讓我打招呼的意思？」

    「……我也是下意識反應。」

    確實搞笑，計佳韞撲哧樂起來：「那趕緊走吧。」

    到店裡坐下，許杏然終於想起處理方才那條消息。

    她跟秘書回：『我那周要去出差，就不參與聚餐了。』

    『不好意思，祝活動順利，玩的開心。』

    秘書叫劉馨清，是早幾年畢業的江大學姐。她沒多追問，回了個『沒關係』。

    『如果有變動的話，都會在群里通知的。記得查看~』

    許杏然沒說自己把群都退了，回個孤零零的「好」。

    放下手機，計佳韞已經幫她把碗筷用熱水衝過一遍。

    「謝謝。」許杏然拿起壺子給計佳韞斟茶。

    見許杏然終於忙完，計佳韞小心發問：「陳女士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不知道。」

    許杏然盯著還未滾沸的湯鍋，油圈沿著水周一吐一吐：「不知道來做什麼，但不會是來找我的。」

    「那就好，」計佳韞聳肩，「陳女士一天天在想什麼不是我能猜到的。」

    「你放心，她現在巴不得見不到我，」自己媽什麼樣，許杏然這幾年越來越摸得清楚，「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在這邊老實活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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