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2023-09-12 19:48:47 作者: 夏六愚
    那是個戴金絲框眼鏡的男人,長相併不驚艷,但氣質太出眾了,光是站在那,就有一種華光溢彩的味道。季松臨腦海中浮現了醫生的形象,直覺告訴他,那個男人就是陳淼。

    這頭何志南翻身跨欄,朝徐塵嶼狂奔過去,他一把抱住徐塵嶼,高興地喊道:「嶼哥,你太牛了。」

    徐塵嶼好不容易從他臂彎下繞出來,一臉嫌棄將他推遠,在人聲吵雜里,平聲說:「離我遠點,我不抱別的男人。」

    何志南只顧著高興,都沒品出這句話里有貓膩,他厚臉皮地摟過徐塵嶼的脖子:「哈哈,太漂亮了,你知道麼,你幫我省了一大筆宵夜錢。」

    「嗯?」徐塵嶼沒聽懂。

    一旁的小吳垂頭喪氣地解釋他和南二打賭的事,一群小年輕在場內鬧起來,逗樂得很。

    擺脫了記者和鏡頭,徐塵嶼仰頸張望,目光滿場跑,尋找著季松臨的身影,卻看見輸了他一秒的戴可危正朝這邊走過來。

    何志南立即斂住笑容,他表面上嚴肅正經,貓著腰,小聲說:「你說大魔王會不會槍殺你啊?」

    徐塵嶼嗤笑一聲,完全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他大方地和戴可危面對面,隊長眼裡溢滿欣賞:「恭喜啊,槍法不錯。」接著清淺地笑了笑。

    徐塵嶼禮貌伸手,不卑不亢地說:「您槍法也不錯。」

    見到戴可危臉上掛了笑容,何志南沒繃住,一副見鬼的表情,眼珠瞪圓了,他壓低身子跟小吳說悄悄話:「哇,大魔王居然會笑,我沒看錯吧。」

    小吳趕緊拐了他一手肘,示意他閉嘴。

    戴可危笑容不深,但也真誠,他拍了把徐塵嶼的肩:「很久沒遇到對手了,今天不過癮,我們約個時間,再較量一場。」

    高手之間總有惺惺相惜之感,在賽場中的徐塵嶼像對待自己的老朋友,說:「好啊,我等您的電話。」

    又寒暄了幾句,戴可危穿好外套就告辭了,路過徐塵嶼的同事都跟他說恭賀詞,他一一謝過,何志南和小吳討論著等會去哪開慶功宴,實在吵鬧,徐塵嶼便從人群中竄出來,找個了稍微安靜的地方。

    松臨去哪了?徐塵嶼有些焦急的東張西望,措不及防身後被人拍了下,他轉過身,差點撞上了陳淼:「陳醫生,您怎麼在這?」

    「我來找孫局談事情,剛好碰到你們比賽,就進來看看,」陳淼往後退了一步,伸出手,說了老套的祝詞:「恭喜你奪冠。」

    徐塵嶼握住他的手,肌膚觸感很乾燥,他疏離有禮地說:「謝謝。」

    靜默了會兒,陳淼說:「請問你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

    「您有什麼事麼?」

    陳淼一手插進褲兜,他用食指推了下眼鏡:「哦,是這樣的,如果你待會方便的話,我想邀請你——」

    話還沒說完,徐塵嶼臉上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朝前方邁出幾步:「松臨,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去了趟洗手間,來晚了。」

    陳淼眼裡映著一個高個長腿男人的身影,相貌異常俊逸,來人懷裡抱著一大束鮮花,顏色金燦耀眼,如落日西沉,他把花遞給徐塵嶼:「幸好我準備了花,送你,希望你喜歡。」

    徐塵嶼抱過花,換了個邊,和季松臨站在了一排,他低頭嗅了嗅:「和上次那束一樣,好香啊。」接著,把手裡的獎盃給了季松臨:「那這個送你吧,也希望你會喜歡。」

    熱戀中的兩人完全忽略了周遭世界,見到對方,眼裡就只有對方。

    陳淼還沒走,他站在原地打量著季松臨,季松臨當仁不讓,也側著身子打量他,場內太亂了,人與人幾乎是擠著走,季松臨攥住徐塵嶼手腕,將他護在內側,拉住後卻沒有再放開。

    看著他們緊挨著的肩膀,地上交纏在一起的影子,還有眼裡訴不盡的情愫,一瞬間,陳淼似明白了什麼,他自嘲一笑,把另一隻手也插進褲兜,不急不躁的走近兩步:「塵嶼,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

    徐塵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冷落了陳醫生,他撓了下後腦勺:「對了,您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沒什麼,」陳淼聳了聳肩膀,以他一貫雲淡風輕的方式,說:「先走了。」

    一場方興未艾的暗涌就這樣被季松臨輕鬆化解了,直到那抹身影走遠,徐塵嶼也沒覺察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人群和熱鬧到這裡也差不多散場了,局領導們聚在一起商量著晚飯,一步一步向場外走,不過十多分鐘,比賽場凋零得只剩保潔和工作組人員,這一刻,似乎連風都沒捨得來打擾,留下一片寂靜,給相思多時的有情人。

    季松臨沒忍住,手掌下滑牽起了他的手:「可算見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一句話,聽得徐塵嶼眼睫輕顫,他笑著問:「有多想?」

    季松臨低嘆了一聲,仔仔細細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很想很想。」

    徐塵嶼手掌一抬,與他十指相扣,揚眉問:「我剛剛帥不帥?」

    對上他的灼灼目光,季松臨很想吻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垂下眼睛,看向了地板,愣愣地「嗯」了一聲。

    答案顯然不符合徐塵嶼的期待,他壞笑著故意撓了下季松臨的掌心,湊去他耳邊說:「哎,你是不是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了?」

    掌心的癢意『嗖』地鑽進季松臨的骨頭縫,癢得他背脊酥麻,濕熱的吐息燙紅了他的耳尖,他抬起眼睛,威脅道:「你再逗我,我就....」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