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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9:38:57 作者: 七穹燼
過了一個多月埋首學業無暇顧及其他的忙碌生活,亞瑟不慎在走廊間聽見了馬修和佩妮的通話,商議著關於晚上一場派對活動的具體事宜。
「聽說你晚上想辦個派對。」
亞瑟不動聲色地透露了自己想要參與的意圖。他實在有很漫長的一段時間都沒看見她了。
「我以為你厭惡那種場合。」
馬修驚奇地掃了他一眼,鎖上手機屏幕隨手丟進衣袋,「你當然可以過來。只要你想,隨時都行。」
亞瑟準時去了。
因為沒遵守約定俗成的「派對遲到十五分鐘」原則,他抵達時在場的人影還很稀疏。毫無難度地用眼神捕捉到了酒櫃邊的佩妮,他繞著彎緩步貼近了她,又在她眼角的餘光瞥向自己時避到了吧檯另一頭。
佩妮端著一杯啤酒走了過來,禮貌地沖他打了聲招呼:
「嗨,亞瑟。」
「嗯。」
他還是說不出更多的話來,連隨意談談接連幾日的糟糕天氣都做不到。那種精神上的高度緊張反映在外表,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淡漠矜冷,令人望而生畏。
佩妮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便稍有些困惑不解。情緒轉變沒能被她很好地掩飾過去,乾脆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
他解釋不清這其中的誤會,只好沉默地看著她的臉。
「要不要來喝一杯?」一個來自學生會的紅頭髮男人不識趣地湊了過來,用肘關節碰了碰佩妮的肩膀。
她順勢轉過身去,顯然準備放棄和亞瑟討論剛才尷尬的話題:
「為什麼不呢?」
眼看著她就要和別人一起離開,有股力氣從天而降,亞瑟從身後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佩妮猝然頓足回頭,眼中殘留著錯愕的痕跡。
「嘿……」
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紅頭髮男人還想據理力爭,在接觸到他能將陽光冰封的駭人眼神時又退卻了,「ok,ok,先來後到。」
「喝一杯吧。」亞瑟不理睬對方,一面對佩妮說著,一面取過吧檯邊緣還沒來得及歸置的乾淨玻璃杯杯。
喝一杯吧——他同時也在勸說自己。只要他把自己灌醉到不省人事,說不定就可以突破心理上無解的桎梏,向她真實而順暢地剖明心跡了。
佩妮答應了,留下來等待他把杯子用酒精灌滿。
「快到這邊來,佩妮,派對要開始了。」
馬修的聲音突如其來響徹大廳,「你可不想錯過出風頭的機會吧,親愛的?」
「看來我得走了,不過我們可以把這杯酒留到下一次。」
佩妮聽聞擱下手裡的玻璃杯,迎向一路小跑而來的馬修,臨走前回頭留下了一句簡潔而短促的「再見,亞瑟」。
亞瑟站在原地,看馬修摟著佩妮遠遠地離開。
把這杯酒留到下一次——雖然她這麼說,可他不知道究竟還會不會有下一次了。
他把手裡的杯子舉起來,從透明玻璃杯底部望著剔透的琥珀色酒液,姿勢凝固了數秒,沒有任何徵兆地抬起手,杯沿抵到唇邊一飲而盡。
「我愛你。」他兀自低聲對空杯說,然後用力地按住自己騰熱的面頰。
時間過得很快。半年裡亞瑟又陸續在不同的聚會上和佩妮碰過幾次面,只是真正交談的時刻寥寥無幾。
在一場盛大的狂歡過後,馬修醉醺醺地靠在副駕駛上,揉著額頭隔過車窗盯著急速掠過的街景,忽然說道:「我想跟佩妮分手了。」
亞瑟最初以為馬修不是在開玩笑,就是在說些無意義的賭氣謊話——誰會捨得離開她?
直到三天後他接到了一通打到馬修手機上的電話。
「該死的,你居然沒戴套!」
佩妮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尖銳惱怒過,「我母親說,如果一個男孩兒傷透了我的心,我就該去睡了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你等著瞧吧,我肯定會去把你最好的朋友睡到手——」
最好的……朋友……
真的嗎?
亞瑟花了很大力氣才把衝到嘴邊的「快來睡我」替換成一個簡單的「你好」,接著期期艾艾地說道,「我猜你是馬修的女友……」不,已經不是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立刻改口,「前女友,對嗎?」
在他出聲的那一刻,話筒那頭立馬沒了聲息,只是電話沒被掛斷。
他平復著咚咚作響似要撞破胸膛的心跳,時隔將近十年再度鼓足勇氣,在她面前第二次介紹了自己,「我是他的……朋友。」
☆、第24章 答應我
我只往下慢聲念了幾頁,就發覺亞瑟無聲無息地沉沉睡著了。
他半邊臉淺陷進鬆軟的枕頭間,輕微地低合著眼帘,露出的一側面容從額頭到鼻翼稜角十分挺拓,奶油蛋糕一樣的白皮膚浮起了暈熱血色,被窗簾縫隙中透過的、類似於潮水波紋的陽光輕輕沖刷著。
不知是什麼緣故,他好像睡得特別安穩香甜,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同一個姿勢,鼻息綿長而規律。
睡著的他周身也徘徊著一種奇妙的魅力。
我忍不住看了他好一會兒,重新撿回被撂在旁邊許久的書,打算從頭開始讀起。
全書開頭的序章可以被稱之為背景鋪設,主要講述了才上中學七年級的男主角亞倫和身為孀居作家的母親一同從牛津城來到倫敦,初入繁華都市時倍感新鮮好奇、又逐漸發現自己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