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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安晏的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童累正抱著兩條狗梳毛，手上全是它們掉的狗毛：

    「玉玉，能幫我接一下電話嗎？」

    「來了大哥！」

    郭御宇大學畢業後被他爸拉去做買賣，被累瘦了，「玉玉瘦成帥哥」的熱搜前幾天還在熱搜上掛了幾天。

    他外表大變，對童累的小弟之情卻只增不減，可以說當年的崽崽團里，跟童累關係最好的是喻安晏，下一名就是他……

    郭御宇小心翼翼從童累的褲兜里摸出手機，接通電話還沒說話，就聽到喻安晏迫不及待地問：

    「累累現在方便嗎，咱們轉視頻？」

    郭御宇瞅了一眼童累製作「狗毛餅」的專注樣子，憨憨回答：

    「大哥他不方便，不轉了哈，掛了。」

    他重新把手機塞回童累褲子口袋裡，童累梳毛的動作不停，隨口問道：

    「誰？騷擾電話？」

    「不，是喻安晏。」

    童累腦子瞬間炸起驚雷，一把薅住郭御宇的衣服：「今天周幾？」

    「周三吧。」郭御宇回答道，複雜地看著自己被沾上狗毛的衣服，弱弱提醒，「大哥，你的手……」

    「糟了！我居然學得忘記看日期！」

    童累放開手，跑去吹自己手上的毛，呼吸太猛，不小心吸進去幾根狗毛，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喻安晏的電話就在這時重新響起來，童累手忙腳亂接通，對上話筒又開始鼻子癢，捂住嘴打噴嚏：

    「阿嚏！」

    「大哥！你沒事吧，把手放開，別捂著，你手上還沾著毛！」

    這一陣兵荒馬亂聽得電話那頭的喻安晏莫名心情很差，等到童累終於緩過來，用帶著鼻音的聲線叫「喻安晏」，他壓下心裡的躁動：

    「累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不是，我鼻子裡跑進毛毛，好癢！」童累單手握住手機，接過郭御宇遞來的紙巾，擤了個鼻涕，「呼，舒服多了……」

    郭御宇捧著一包抽紙，在旁邊隨時待命：「大哥還用紙不？」

    「你等我感受一會兒……」

    喻安晏正在和童累打電話，卻有一種沒有融入他生活的感覺。

    他成年後嗓音低沉，穿過話筒後有些失真，聽不出他的情緒：「累累，你和郭御宇在一起？」

    「嗯，我在他家，剛才在給狗梳毛。」

    喻安晏語氣緩和了一些：「在和雞腿玩？」

    「嗯嗯！除了它還有一隻新的小狗！也特別可愛！」童累彎腰逗弄咬自己褲腿的調皮小金毛，笑意吟吟，「是不是呀，小蛋撻？」

    小狗聽到自己的名字，激動得蹦起來撲他，被童累單手抱起來。

    「喻安晏，你還沒見過蛋撻吧，和雞腿小時候一模一樣，我一會兒發照片給你看！」

    喻安晏對小狗興趣不大，比起雞腿和蛋撻的照片，他更想收到童累的照片。

    他已經能想像到那副場景——

    小狗很可愛，喜歡小狗的童累更加可愛……

    「叫蛋撻？」喻安晏走神回應，「郭御宇給狗起的名字都是食物……」

    郭御宇耳朵特好使，邊扔著抽紙玩，邊聽到喻安晏那邊提到自己名字，趕緊展現存在感，對著手機大聲插話：

    「別誤會！起這個名字不是因為我是吃貨，主要大哥愛吃蛋撻，又正好是黃色的狗……」

    「嘶，玉玉你別衝著我耳朵吼呀！」

    「我錯了大哥！」

    「因為童累愛吃蛋撻，就給新養的狗取名蛋撻……」

    喻安晏機械地把郭御宇的話複述了一遍，突然不出聲了……

    童累有些奇怪，確認了一眼屏幕上的「通話中」：「喻安晏，我還沒給雞腿梳完毛，等我回家再打給你吧！」

    「……好。」

    「嘟——」

    掛斷後的提示有一道拖長的電子音，喻安晏聽到了，但沒有反應。

    他坐在大學宿舍的單人床上，然後緩緩仰倒，盯著天花板看，手裡還握著手機，保持著接聽電話的姿勢……

    喻安晏曾經覺得認為，童累說的「要學會開飛機來見你」這句話很幼稚。

    而他現在比童累想得更幼稚——他想開宇宙飛船去郭御宇家，把童累接過來……

    喻安晏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走到書桌前，最顯眼的相框中是一張他與童累的合照。

    那是去年早春，他回國後，童累委屈巴巴告訴他，自己把他送的春蘭全都養死了……

    蘭花壽命本就有限，童累能把最後一株養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

    喻安晏加急訂了幾盆新的春蘭，童累收到後抱著花盆的時候，華晴虹對著他們抓拍了一張——

    成長為少年模樣的童累褪去嬰兒肥，清俊帥氣，眼型卻沒有變，垂眼看向手中春蘭時，微彎的眼睛特別好看。

    至少喻安晏覺得很好看，因為那張照片中，他的眼神就落在童累的臉上……

    喻安晏的拇指隔著相框玻璃，在相片中童累的臉上流連，從眼尾到嘴角，細微而纏綣。

    他的小竹馬，怎麼哪裡都這麼可愛？

    『起這個名字的原因不是我是吃貨，主要大哥愛吃蛋撻……』

    修長的手指摩擦力道逐漸增大，用力到指甲蓋下開始泛白。

    「嘎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