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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9:01:47 作者: 尼卡
    「跟耀達的何先生。」

    對面的人大為震撼,這是靳言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稱呼他為「何先生」。莫不是,靳先生也怕老婆?

    待他想再捧個哏套個近乎時,靳言已經低頭哄人去了。

    專注的眼神旁若無人:「剛剛吵到你了?」

    帶著稚氣的少女音,睏倦地撒嬌:「這裡睡不好,什麼時候能結束?我好累,我想回家。」

    惜日冷酷決斷的私募巨頭,此刻聲音異常繾綣溫存:「好~回家~」

    等了好會兒還是沒能近距離看到緋聞女主的正臉,何達只得訕訕然離去,心裡納罕:到底是什麼樣的冷美人稀罕成這樣。

    *

    由於連日精神緊繃,又天天沒個節制,其實靳言也有些精神不濟。

    他說:「那我們先回去。」

    任何宴會,他向來來去隨意,沒他等別人散場的道理。

    但盛鯨不一樣。

    她骨子裡守信、傳統,為避免麻煩,很少做逾矩的事。

    聽他說可以提前走,睡眼惺忪地扶著他肩膀坐起來,有些不確定地問:「不用跟他們講一下麼?」

    「不用,直接走。」

    趁沒人,靳言湊過去親她嘴角,「你是主演你最大,不用屈就別人。」

    遠處扎堆的人群還在狂歡,酒過三巡都鬧得沒眼看了。

    環視幾圈沒看到傅雁北、賀允甜等平時幾個比較玩得來的人,估計早被烏煙瘴氣的飯局熏跑。盛鯨當即皺眉催促:「那我們也快走吧~」

    也?

    靳言眼神一暗:「回家前還要先找找你那個小跟班?」

    盛鯨已經熟悉了他這些的脾氣,當即掐了他一把,催他:「哎呀快走,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不許疑神疑鬼。」

    「今晚……」

    「我不同意。」

    躲在屏風後面的傅雁北問賀允甜:「他們在說什麼?」

    賀允甜疑惑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哎,不管了,反正這不是重點,」傅雁北拉著賀允甜的衣袖,焦急地問:「當務之急,那條熱搜還沒來得及說他們就走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涼拌——」瞥見傅雁北瞬間垮下去的臉,賀允甜趕緊話鋒一轉,「靳先生身邊多的是人才,這點小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傅雁北如釋重負地點點頭:「那就好。」

    而實際上,靳言身邊的頭號公關「人才」陸野,這會兒比熱鍋上的螞蟻還焦急。而且,估摸著三哥這會兒正跟盛小姐在一起,他還不敢打電話給三哥。

    因為,那位盛小姐學聲樂的耳朵特別尖。哪怕聲音壓得再低,她照樣能隔著電話線聽見得一清二楚。回頭還要質問三哥,三哥稍有答不上來或者答的不好,她就要發脾氣甩臉色。

    他不想加重三哥的病情。

    陸野覺得這半個月來,自己是負重前行,宛如一個操碎心的老父親。

    五分鐘在屋子裡走了六千步後,他再度掏出手機,在微信群里大吼:「月薪十萬,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每個人都起來打電話!一定要問清楚,他們到底要什麼價格——不論什麼代價,必須全網撤除。千萬不能讓三哥的女朋友看見這個視頻!」

    末了,他又怒罵:「這些營銷公司到底有沒有職業道德?過去八萬年的事了!TMD還好意思拿出來敲詐!給孫靜訓公司葉總打電話,讓他解釋一下,他怎麼教的藝人!」

    接著,他又給三哥發出微信:「三哥,首先,別讓你女朋友看手機,不然你將失去她。其次,你自己看微博吧。」

    *

    二環繞城高速上,幻影疾馳。

    充電座上的手機忽然亮起,又消息進來了,靳言瞄了眼屏幕,當即如墜冰窟。

    車內悄無聲息,靜謐幽暗。他忽然想起詩人拉夫為《與安娜的四個夜晚》寫的一句詩:又冷又黑的夜晚,多麼適合殺人或求丨愛啊。

    他要被殺死了。

    他倉惶地回頭看了一眼后座。

    還好,柔軟的后座里,他美麗的夜鶯此刻仍蜷縮著打盹兒,對外界一無所知。

    他嫌駕駛員礙事,今晚特意自己開車。

    此刻他十分後悔這個決定。

    陸野說不能讓她看見手機,可手機在她腿下壓著,他人在駕駛室根本夠不到。

    「叭叭——」

    伴隨著尖銳的喇叭,身後傳來刺耳的急剎聲。

    第54章 春夜來信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

    後面的別克在慢車道開100碼, 急剎後以為前車是新手剛上路,故意別上去罵人撒氣。

    但靳言其實什麼也沒聽到,仍均速80碼前進。

    別克車主自討沒趣還探頭想看清車裡的人。只是車窗都貼了隱蔽性極高的單向透視膜, 什麼都沒看到。

    還想再罵時,被旁邊的女人緊張地一把拉住:「你快別罵了, 你看車牌……」

    別克車主心頭突地一凜, 慌忙打開電子後視鏡,一看車牌, 臉色一白,嚇出滿頭冷汗, 一腳油門在到120碼逃離現場。

    巨大的引擎聲倒是把盛鯨給吵醒了。

    「我們現在到哪兒了?」她搓搓臉蛋坐起來,趴在靳言身後的椅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肩膀。

    蘇州牡丹粉感的旖旎香味輕柔地撲在他臉上,拂過他鼻尖唇角。

    靳言感覺自己的心臟顫抖著在胸腔里酸澀地抽疼起來——以上帝之名, 他真想現在就吻她, 和她一起逃離人間,午夜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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