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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9:01:47 作者: 尼卡
更令她難過的是,此刻她依然介意他之前有過別人。她做不到大度,她就是這么小器。
眼淚濡濕了頭髮,潮氣蔓延到靳言的手指。
靳言支起上半身,在昏暗裡低頭看她:「是不是太疼了,要去醫院麼?」
她搖搖頭,答非所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靳言一愣,避而不答,只懇求她:「鯨鯨,別問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不問,你快點好起來。」想起靳晴的話,盛鯨哭著撲到他懷裡。
靳言接住她,慢慢地抱緊,優雅高貴的臉龐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帶點計謀得逞的興奮。
*
半個月後。
電視機里播放著天氣預報,在西伯利亞季風的作用下,潮濕的涼風在整座上空迂迴流轉,最後一波倒春寒來勢洶洶。
但好在,倒春寒結束後天就會放晴,春天的雨季也會過去。
節目的末尾,播音員還與時俱進地玩起了段子:不管下不下雨,春捂秋凍總沒錯。如果沒有人給你溫暖的擁抱,記得多加件衣服。
然而,盛鯨這邊的情況是:
不論外面有多冷,屋內溫度始終很火熱,靳言密不透風地緊擁著她,忽夢忽醒,時而……從下午到晚上,幾乎沒停歇過,她一直在出汗。
「靳言,靳言。」
靳言不滿地掰回她的臉:「鯨鯨,專心點。」
男人的熱情她無力抗拒,只好攬著他的脖子回吻,表現得和以往毫無區別。
但實際上,她心裡一片荒涼,如同墜入了迷霧中,又害怕,又迷惘。
她十幾天沒單獨行動過了。靳言走到哪都把她帶著,跟拴在褲腰帶上差不多。看似恩愛,可實際上她沒法自己聯繫任何人,連請假和劇組進度跟進都由別人代勞——不然他就發瘋。
「音樂劇後天就要首演,」趁著空檔,盛鯨搖了搖靳言的胳膊,著急地提高音量,「我不能再缺席了。」
被她吵得耳膜疼,靳言模糊地應了聲,想起了昨天接到的電話:「孫蓬打電話給我說了。放心吧,明天我陪你去熟悉下舞台,後天直接去現場化妝。」
被困這些天,他幾乎寸步不離。盛鯨有點不敢相信:「真的?」
他轉過來看她一眼,笑聲低迷:「不相信我?」
盛鯨無言以對。
*
帶妝彩排當天,靳言被孫蓬請去第一排鎮場子。
從後台遠遠地看過去,他穿著初見時的黑色長款風衣,通身散發著清高矜貴、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許多光鮮體面的人掛著恭維的笑容,前赴後繼地上前同他小心攀談,而他如天心那輪孤高的月亮,愛理不理地敷衍著,神情始終極為傲慢、冷漠。
與生俱來的煊赫威勢令他看起來俊美而危險。
劇場的同行投向她的目光艷羨中夾雜著驚訝,他們都知道靳言同她的關係,妒忌之餘十分不解。靳三何等人物,憑什麼被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拿下。
還捧在手心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走到哪帶到哪兒。
前陣子電視裡播了,他連參加政府舉辦的商界高峰論壇也要隨身攜帶小情人。上台發言時還被總台的特寫掃到脖子上若隱若現的暗紅色牙印——明明是金字塔尖鋒芒畢露的精英,無端被這個小細節反襯成斯文敗類。
其他論壇沒法公開討論,但匿名論壇卻鬧得紛紛揚揚。
不管是吃瓜的還是看熱鬧的,幾乎都投票給選項A【女方手段了得,故意示威】。選項B【男方那啥上腦,被女方咬死】幾乎沒人選。
評論區點讚最高的一條評論則是:實在不敢想像看起來如此高不可攀的人,又是那樣的好家世好樣貌,居然會縱著小情人做這麼出格的事。
即便都在北城劇場《魅影》劇組,大家潛意識裡也相信了網上的分析。沒誰會相信其實是他非要招惹她,是他把她當最後一根稻草奮力抓在手裡不放鬆。
*
距離正式首演不到半小時,後台忙得人仰馬翻。
大家都有些緊張,好在之前與魅影、子爵的演員都磨合得不錯,茱莉亞歌劇系本就有專業和語言優勢,因此盛鯨倒是成了全場最氣定神閒的一個,隨性坐在梳妝檯前喝胖大海。
不過她怕上廁所,到底沒敢多喝,只是抿著潤潤嗓子。
傅雁北來得最早最先化好妝,許久未見盛鯨,正好借著候場的空檔,溜到主演候場區。
「鯨姐,這些天你還好吧?」他給盛鯨遞了一塊巧克力。
跟著一起來的賀允甜看見盛鯨也如釋重負:「嚇死我了!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今天我要趕鴨子上架當場社死了!」
盛鯨抱歉地笑了笑:「之前家裡有事耽擱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出來。」
「什麼家裡有事,是忙著陪他吧,」賀允甜手指著台下的方向努努嘴,「不管事情是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但他一定很愛你。」
傅雁北皺眉:「可我覺得鯨姐憔悴了很多。」
賀允甜嫌棄地揮手驅趕傅雁北:「小孩子不懂一邊去。」
傅雁北不服氣:「我怎麼不懂了?」
「哈哈~你這呆瓜~熱戀中的男女,天天黏在一起,能不憔悴麼?不信你去看看靳先生,他肯定更憔悴。」
傅雁北還是聽不懂,但盛鯨一下子紅了臉。這些天靳言天天拉著她胡鬧,今天早上特意煮了兩個雞蛋滾了臉,不然雙雙浮腫臉色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