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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9:01:47 作者: 尼卡
「呵——」靳言不禁氣笑了,不屑極了,「就這低級繁殖癌,也配給藝術家傳授人生經驗。」
左拐右拐繞了好幾道彎,傅雁北在最後一道門前停下示意他進去,末了還撓撓頭,補充剛剛的話題:「我覺得你們大城市洋氣青年有時候罵人挺精準的,他們可不就是傳說中的:精神病人思路廣,智障兒童歡樂多。」
靳言看他一眼,終於笑了:「看不出,原來是你精神小伙思路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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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練大廳休息區。
之前跳得最高的某個中年油膩男,壓低了聲音說:「你們聽見了麼,他跟賀允甜說自己在家天天能聽盛老師唱歌。」
一直躲著不參與說嘴的小姑娘,挺起腰杆子,給了其他人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隔太遠,只聽見傅雁北的大嗓門,說靳先生其實是盛老師男朋友。」
長達一分鐘的死寂後,有個膽小的快哭了:「那我們豈不是闖下大禍了!完了完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都怪黃凱,他要討好趙老師,憑什麼拿我們當槍使!?」
小姑娘又乘勝追擊:「我剛才就說了,少管美女的事情,可你們偏不聽……」
「唉……」
至此,排練廳休息區愁雲慘澹,個個擔心飯碗,再也沒人有心思碎嘴嚼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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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狹窄的牆壁上有扇窗,陽光斜斜的灑在這走廊盡頭。
靳言站在交界線上,光不能照亮曲長黑暗路段,卻煊赫地光耀其人,像是晨星降落於此間,可望而不可即。就算畫技再精妙的學院派油畫家,也無法描摹。
但靳言馳心旁騖,無心做顧影自憐的納喀索斯。
好修養幾乎耗盡,他連敲門的耐心都沒了。咬牙推了推門把手,沒想到討論藝術,不但選個最偏僻的角落,竟還反鎖了門。
什麼下作鳥人!靳言皺著眉,暴躁的踹了一腳。
「誰啊?這麼沒素質!」
唾沫橫飛的黃凱嚇了一跳,罵罵咧咧地起身開門。
「你也配談素質。」
靳言拎著他衣襟,丟到旁邊去,然後擼起袖子,走向端坐盛鯨旁邊的金絲眼鏡。
趙暉則咧嘴一笑:「姓靳的,你這就要和我打架了?盛老師只是喜歡和我談藝術而已。」
黃凱後怕地擦擦汗,連聲附和:「對對對,不信你問盛老師。」
靳言嗤笑:「若不是鯨鯨在,你們已經挨打了。」
趙暉則彬彬有禮,笑露八顆牙齒:「哦?那我祈禱你永遠都這麼在乎她。」
但盛鯨完全沒在聽。她只覺得,懸著的心,終於能安放下來。
方才門一開,他和光同塵的身影剎那間照亮整個會議室,幽閉狹小的空間倏然撥雲見日。他站在那裡,浮光躍金、靜影沉璧,山一樣可靠。
盛鯨猛然起身,飛快地奔向他,身後傳來椅子划過地板的刺耳的聲響。
但唯一讓靳言揪心的只有她哭聲:「我要回家!」
第43章 有煙沒有火才最寂寞(首……
盛鯨撲進他懷裡大哭, 憤怒地罵:「他們拿婚姻丈量理想,非逼著我也去做那只會相夫教子的大俗人。」
「沒事了、沒事了,他們說的不算, 」靳言右手撫著她後腦勺,左手兜住她, 「他們是大俗人, 鯨鯨是小仙女。」
黃凱差點驚掉下巴,心裡絕望地吐槽:咳, 他以為靳三如此清高疏離不可接近的人物,待任何人都只會是冷冷的、淡淡的, 沒想到他竟然會用這種語氣哄自家「小輩」——嘖嘖嘖,哪個長輩能和小輩親昵成這樣?明明是小情人嘛,早說他就不拉郎配了啊。趙老師也真是的,幹嘛老看上別人的女人。
趙暉則不知道黃凱正在瘋狂埋怨他。他推了推滑鼻樑上的眼鏡, 露出「不愧是你」表情, 陰陽怪氣地說:「靳總哄女人果然在行,學妹, 你可別被他騙身又騙心。」
這純粹仗著靳言懷裡有人騰不出手打架。靳言嗤笑:「與其挑撥離間覬覦我的人,還不如想想回家後該如何跟你爺爺奶奶交代吧。」
說完, 他不再搭理二人。攏著盛鯨,像抱小朋友那樣將她豎著抱起來, 打算找個休息室讓她平靜下再下樓。
依這靳言溫暖堅實的懷抱,盛鯨心裡踏實多了。但被七嘴八舌的人群團團圍住勸早點結婚生子的屈辱感還是令她不自覺地流淚。
她從小學聲樂舞蹈,十四歲留學茱莉亞音樂學院歌劇系,獎學金根本不夠開支,她就謊稱是成年人去唐人街打短期黑工,什麼樣的苦頭都吃盡了, 可不是為了「嫁個有北城戶口的有錢人」。
靳言吻了吻她的髮絲,「鯨鯨不要哭,做錯事的不是你,一會兒該哭的是他們。」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但眼裡是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暴怒、痛苦,那早已掩埋心底的往事再次出來折磨他……
靳言母親顧南屏,自幼執迷芭蕾舞事業,但二十歲那年不幸遇上他父親靳城,很快被迫懷孕,被迫嫁入靳家。此後周圍所有人都要求她學習當個貴婦,哪怕是國宴特邀,也依然堅決反對她上台表演天鵝湖。
為此,顧南屏鬧自殺、鬧離婚,甚至身心出軌但都沒能抗爭成功,反而被靳城不遠萬里被抓回北城墮胎。在發現自己又懷上靳家的種後,直接從酒店70層一躍而下。
靳言父母緣都很淺,記事起,每次見顧南屏不是被毒打就是被辱罵,有次他太疼了喊了媽媽,差點被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