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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9:01:47 作者: 尼卡
男人不以為意,「這怎麼就成了趁火打劫?」
盛鯨欲哭無淚,想罵他但又理屈詞窮,只好說:「我不理你了。」
靳言捏著她下巴,笑了笑,反問:「是麼?」
盛鯨拗不過他,不知所措地哭了一聲:「靳言,你別這凶,我害怕。」
沒有停下,反而變本加厲:「別哪樣?你不說清楚,我可不知道。」
盛鯨抓住他的手臂,哀求:「我求你總行了吧?」
他好心情地提出要求:「叫聲老公我聽聽。」
靳言低低的笑了聲,去吻她的唇角,催促地咬了一下她艷紅的唇。
盛鯨沒辦法,只好照辦:「老公。」
靳言將她頭髮別到耳後,親了親她,握住她的手,俯首吻上她柔軟如紅玫瑰花瓣的艷唇:「你一定是我的世界上最後一朵小玫瑰,不然我總想把你偷回家。」
第34章 陣雨過後
靜謐的夜晚, 這個春天總是在下雨。
靳言給予她綿長的熱吻,混合著春雨的清涼,和被雨霧濕潤後紫羅蘭、鳶尾花依次盛放的溫柔。
輕曼的粉感混合著潮氣, 就像起霧的雨後。絲絨般灰藍色的、傍晚的雨後天空下,綠色的霧清涼, 紫色的霧酸甜, 既含著繁華盛極的憂鬱心境,又遮掩不住枯木逢春的浪漫詩意。
優雅明淨、寧靜平和的心情, 也逐漸被初春突如其來的陣雨淋濕。只好任由溫婉的玫瑰,被檀香的清淡的冷香木的激活, 在藍調的時光,在溫暖的杏仁香里,演奏一曲華麗的變奏曲。
什麼淡然心境,什麼沉靜猶豫, 什麼一塵不染, 都作了這變奏曲的寫意篇章。好似德彪西的和弦,柔情和酸楚如水波蕩漾、搖曳。
濃郁的花草香被雨水淋濕, 再張揚的個性,也被湧上心頭的溫柔、縹緲詩意帶起幾分微妙、朦朧的惆悵。
她嗅到橙花、檀香木、香根草、依蘭混合的清淡溫柔香氣。嘗起來就像陣雨過後涼風拂山野那樣清新。又好似下過雨後沐浴陽光的香草叢。
這樣的親吻, 猶如嬌蘭的香水「陣雨過後」——一款不合適出門被庸俗侵擾的香水,須得請關起門來恣意憐賞。
此刻她就是那瓶號稱20世紀最傑出的香水, 散發著嬌蘭粉感老香的迷人芬芳。
靳言眼底笑意倦怠,眉骨下落了層淺淡的陰影,輪廓愈發深刻分明。可眼尾泛紅,可氣氛粘滯的像幻覺。
她的心情也潮濕得像陣雨過後的春天。從心裡生長出一株野藤。長著捲曲觸角的藤須試圖抓住眼前濃蔭參天的檀香木,攀援著汲取陽光和養分。
她仿佛聽見電影《臥虎藏龍》的主題曲《月光愛人》。
李玟悠揚的歌聲時而輕柔,時而急遽, 深情到催人淚下,恍然間忘記來時的路,也不記得要離開。相愛的人因為命運的驅使,在月光里相逢,徜徉在春雨中,化作晨露,化作泡沫,或者化作一陣清風,一彎月亮,一片星河,在竹海的波濤上乘月歸去。
過於不切實際的夜晚,盛鯨推開他,板起臉:「你走開,我要休息了。」
「又生氣了?這個節骨眼上還要躲我是不是太殘忍了?」男人目光梭巡,像開了法拉利,「——還是說,怕疼。」
盛鯨抿著嘴,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是心裡難過:為什麼先遇到他的人不是自己。
她是悲觀主義者,不擅長傾述。這種蕭瑟哀傷的情緒,她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只好找了個別的理由:「靳總在床上說的廉價情話,我聽著可真不喜歡。」
盛鯨以為自己冷臉時很兇。但其實落到靳言眼裡,她不笑的時候,完全是難得一見的冷臉美人,就算年紀小架子大,但是非常惹人喜歡。
——是的,他愛玫瑰,也愛玫瑰的刺。
更何況她不是普通的玫瑰,是一株仙氣飄飄的芍藥粉。有著精緻的貝殼粉花瓣,散發濃郁的杏仁甜香,因為枝葉繁盛纖長而顯得格外清高。
看著她的淚花,靳言有些氣惱,「你是覺得我人廉價,還是我說出來的話廉價?你真當我什麼話都隨便說給別人聽?」
「我才不信,我有什麼資格得你這獨一份的『喜歡』?」
她劍走偏鋒,靳言有些詞窮。以前其他人只是會纏著他問,我是不是比其他人更美,你喜歡不喜歡我。
從來沒有人事到臨頭時,趁機對他興師問罪。但他覺得,盛鯨就該是這樣與眾不同,沒有早點遇到她,是他的錯。
他誠懇解釋:「我目前,只有你。」
盛鯨笑容冷淡,反問:「眼前這一個小時嗎?」
靳言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
「我沒有曲解,是你自己說的。」
「說不過你。這麼伶牙俐齒,留著待會兒再發揮吧。」
「是你自己要和我說話的。」
「行,我不說……」靳言臉上蒙上一層柔曼不清的神色,「我實際行動,好不好?」
??盛鯨乾脆蒙住臉,拒絕和他對視。
其實初見他時,她心底認定他是一件無法擁有的奢侈品,絕版藝術品,只能遠遠地仰望。可又生出溫暖踏實的依賴感。
有他的地方總是一片光亮,驅散她心底揮之不去的陰霾。可能她就是貪這一點溫暖和包容,所以才會沒有任何猶豫地奔向他。
「盛鯨。」靳言出聲,鄭重地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