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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9:01:47 作者: 尼卡
想到這,梅琳娜哭喪著臉,真的有點難過:「鯨鯨,你真的要拋下我了嗎?你搬走了我會想你的。」
盛鯨表情淡淡的,有些不解:「哭什麼,又不是以後不能來往了。我住院都沒見你這麼哭過。」
梅琳娜一驚,楞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只含糊地辯解:「不是我不來看你,那該死的項目太急了,我被甲方逮著改稿,根本脫不開身。」
盛鯨倒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只是略有些不滿。見她真的哭了,心一軟,就回頭文靳言:「不介意我讓她陪我去你那兒吃頓便飯?」
介意極了,她對你又不好。
不過靳言沒把這話說出口,只是不置可否地應了聲:「嗯,這事你做主就好。我沒意見。」
不,我意見大得很。我根本不想看到她。
下樓時,靳言本來是要背她下去,但盛鯨說什麼也不同意,「大庭廣眾之下,會被行注目禮的。」
梅琳娜脫口而出:「是啊,這麼點路走過去得了。」
靳言疏地回頭,眼神冷如寒冰,仿佛能凍住整個夏天。
「坐輪椅、坐輪椅。」在靳言強大的氣壓下,梅琳娜終於了慫了一回,被迫自告奮勇去推輪椅。
盛鯨再吃頓也覺察出靳言忽然臭臉。可她回頭看他時,又覺得他明明笑容溫和,禮儀周全。
真是奇怪。
於是……盛鯨就一直看他,一直看他。
最後靳言都被看笑了,長臂一伸,摟住她:「回家叫你湊近了看個夠,好不好?」
第26章 人間洪流
清冽的香氣迎面而來, 淡淡地昭示著危險的距離。
盛鯨警惕地搖搖頭:「然後你又要做壞事。」想起那天晚上超出她認知範圍的奇怪悸動和不切實際的期待,她後怕不已,始終懷疑那是墮落的信號。若她墜入其中就會失去自我, 把他當成浮木,攀緣著他隨波逐流。
「那不叫壞事, 」靳言捏了一下她手心, 糾正道,「如果你情我願, 互相喜歡,就是好事。」
盛鯨面無表情, 冷冷地地聽著,沒有再次逃避他當眾擁抱。仿佛春溪冰消雪融,解凍的清澈河水急遽奔湧向他,磅礴迅急地淹沒他。
他聽見花開。潔白、輕盈、怯弱, 試探性地舒展第一個花瓣。
她太小了, 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少女,卻已投身人間洪流。她自以為堅韌警醒卻不知道世界就像一頭巨獸, 專門吞噬單純的孩子。
紅塵滾滾,他在旋渦里看見她試探著要下水。
他明明清楚自己究竟是何種面目, 卻仍然從心底生出細密的藤蔓,開出招搖的玫瑰, 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引誘她停留。
他渴望與她分享萬般痛苦和喜悅,看著她因自己而顫慄。
他確實很壞。明明比她年長七歲,卻不肯放過她,總想著入侵她,拉著她墮落。
靳言一面愧疚, 一面堅定地摟住她,讓她靠著自己,好站得輕鬆些。
梅琳娜推著輪椅回來,目睹較小的盛鯨神色懨懨地依偎著高大的靳言,被呵護而不自知。
北城有名兒的公子哥,終究被無心之人降服了。
車繞道去了嘉南路21號拿了盛鯨的東西,加起來也就兩個大行李箱。幾乎是拎包就走。
路上堵了一會,盛鯨和梅琳娜都困得打瞌睡。區別是盛鯨有人肉靠墊。
不知過了多久,下了車後,梅琳娜才發現自己跟著盛鯨來到了一座綠山房前,裝修富麗華貴、品味不凡,各種遊樂宴飲設施應有盡有,卻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一幫常備的園丁和傭人,顯然是不營業只自用的私人會所。
盛鯨的臥室在三樓,靠著前面的花苑,夜裡外頭的光能照進來。
也許怕盛鯨為難,靳三連退租這種小事都替她代勞:「梅小姐,下個月起,鯨鯨就不合租了。」
他語氣始終冷漠高傲,離了盛鯨視線後更是對她不屑一顧。
這不是一個獻身撩撥,就能到手的男人。梅琳娜清醒地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贏面。
飯桌上,盛鯨也只顧著接受靳三的投喂,根本無暇搭理她。一頓飯吃得很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捱到結束,便立即匆匆起身告別:「你好好養傷,我改天來看你。」
明明是她要走,靳三卻低頭問盛鯨:「需要叫司機送送你朋友嗎?」
忍著辛酸和妒忌,維持著最後的自尊,梅琳娜用一向輕快的語調打岔:「你們就不要虐狗了,我還得去參加聚會,自己打車走得了。」
盛鯨不便起身,聞言點點頭,語氣一如往常:「好,你路上小心點,到了給我發定位。」
臨走前,梅琳娜仍有些不甘心,最終卻只是大搖大擺地揮揮手嚷嚷道:「養你的傷吧。我多大了,出個門還報備?走了走了——對了,你要是對他不放心,我說的那個還算數哦。」
盛鯨目送梅琳娜離開,然後說:「她不會再來看我了。」
餐廳沒人了,靳言起身後背後摟住她,輕聲安撫:「別難過。」
「是我選擇放棄這段維繫多年的友誼,」盛鯨搖搖頭說,「我不難過,我只是可惜。」
靳言點點頭,說:「昨日之日不可留,反正你還有我。」
「……」盛鯨沉默了。
靳言及時轉移話題:「不說無關緊要的人了,剛出院要躺著休息。」
回到臥室,等她痛痛快快洗漱完換上睡衣,坐到梳妝檯打算塗潤膚乳,拉開抽屜一看,裡面放著一個精緻的禮盒,才知靳言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