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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9:01:47 作者: 尼卡
    靳言:「爺爺,我這不是打電話來分擔了麼。」

    老爺子反問:「哼,不是為了陸野那小子的事,你會打電話來?」

    「之前打電話,都是阮奶奶接的,他說您不在。」

    老爺子不喜歡用手機,往來聯絡都是座機,他不在家的話電話都由阮奶奶轉達。至於阮奶奶有沒有轉達到位,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爺子顯然是不知道這事兒,楞了一下,中氣十足地說:「這事我會調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的。」

    「爺爺,沒接到是我的不對,我怎麼能讓您給我交待呢,以後我每周五晚上八點跟您通話?」

    「嗯。也好。這事你知我知,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 」如果其他人知道了,就要攔截電話。

    老爺子說話聲音明顯開心起來了:「那爺爺就等你電話啊。小野那個事我知道了,讓他明天回去開會吧。你什麼也挑個時間,回公司來開個會。 」

    「爺爺,我暫時回不去,我打算在南城開個農場。」

    老爺子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啥?你要種田?」

    「爺爺,是那種用來休閒度假短途旅行的農場,還可以住宿。到時候您可以到南方來度假。」

    老爺子還是不太明白,但只要靳言不是真的去種田餬口,他也不會多管。

    關於農場,靳言已經跟盛鯨提過,盛鯨也覺得不錯。

    位置就在外婆家附近。

    外婆家是個古村落,縣級柏油公路曲徑通幽,被參天古木所掩映,可謂是鳥語花香、清涼舒爽。路旁河灘寬闊,荒草萋萋,樹林靜謐。

    那裡本是一片亂石灘,是外婆家的自留地。那個年代講究成分,成分不好本來什麼地都輪不到,但村里照顧,把沒人要的亂石灘分給外婆家當自留地。

    後來九十年代鎮裡土地拍賣,外婆就把那一片買了下來,按規定是要建工業園區的,只是這麼多年招商引資不成功,拍出去的地一直荒著。

    回家路上路過那片地,盛鯨指給靳言看,靳言說,整片都種上粉黛亂子草一定很美,可以給你拍照用。盛鯨就說,等種好了,拍照的人就不只是我倆了,會有很多年輕女孩來打卡。

    突擊了解什麼是「打卡」後,靳言便提出,不如開個種滿花草的農場,造一座江南庭院,養幾頭梅花鹿,養幾匹小馬,養一群柯達鴨,來拍照的人也可以來露營喝茶野餐。

    當然,要住宿也可以。歡迎所有人一年四季常來常往。

    農場的名字,就叫玫瑰情詩,來自奧地利詩人里爾的《玫瑰集》:

    「我看見你,玫瑰,微微開啟的書

    無人得以解讀。

    蝴蝶從那裡撲翅而出

    有了同樣的思路」

    盛鯨聽完他念的酸詩,笑說,到時候就讓你騎著馬出鏡拍廣告,負責給農場當模特,被女孩子們拉著當人形KT板我可不管。

    靳言笑笑,只要你捨得。盛鯨當然不捨得。不過開農場的事,是初步定下來了。

    和爺爺通話結束後,紅糖水潽蛋也煮好了。

    一同端上來的還有一碟入口十分酥軟細膩的蘇式酥皮玫瑰餅,每個上面都點著四個紅點點。

    俱是很甜的口味,滿嘴糖玫瑰的香氣。

    誰知洗漱後準備就寢,靳言又把頭擱在她肩膀上,委屈地說:「我還是有些餓。」

    盛鯨以為他沒吃飽,就說:「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靳言的手開始不老實:「芳香甜白的鯨魚肉。」

    盛鯨試圖阻止他吃肉:「今晚天氣不錯,我們應該從詩詞歌賦淡到人生理想,而不是光想著吃肉。」

    靳言想了想,同意了:「也好。我們來念詩吧。」

    「哪首詩?」

    「聶魯達的《雨》。」

    盛鯨有種不想的預感。但靳言還真的找出了這首詩,從身後圈住她,非逼著她念出來。

    「夜裡我夢見你和我是兩棵植物

    長在一起,根纏在一起,

    ……

    ……有時……

    死亡讓我們沉睡……

    把我們帶到這愛的海洋。」

    盛鯨念得斷斷續續,靳言擁著她,強迫她用英文接著念:

    「Body of a woman, white hills, white thighs,

    you look like a world, lying in surrender.

    My rough peasant's body digs in you

    and makes the son leap from the depth of the earth……」

    盛鯨就像一葉海浪上顛簸著的扁舟,累得腰酸背痛,氣喘吁吁,再也念不下去。但靳言卻還要催促:「詩還沒念完,不許停。」

    她趴在窗台上,翻動書頁,手指停在某一行:「我想聽你念這一段。」

    靳言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是最後兩段。他俯身,唇擦過她耳邊,是好聽的英音:

    「Oh the roses of the pubis! ……

    Body of my woman, I will persist in your grace.

    My thirst, my boundless desire, my shifting road!

    Dark River-beds where the eternal thirst flows」

    低沉的嗓音,斷斷續續地念著玫瑰色的情詩,時而韻味悠長,時而迅猛急切,就像暴雨拍打在玫瑰花心上,奏響愛的律動。她的恥骨亦如玫瑰般,被夜幕下的巨龍掘入。

    今夜,深沉的玫瑰,隱秘而沒有窮期。

    第9章 南城舊事[捉蟲]

    接著又下了好幾天雨,倆人被困在庭院裡與草木為伍。高大的文旦樹上棲息著一群天真無邪的小綠豆鳥,它們每天無憂無慮地唱著歌,踩著陽光在枝葉間跳來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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