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1章 帝座之下第一人

    往往是關係親密的朋友，才會拍肩膀相談。

    而作為敵人，被蘇奕拍肩膀，讓霍雲虎這位踏足命運長河上的無量道主感受到一種強烈的侮辱。

    他臉色陰沉，眼眸死死盯著蘇奕，道：「你放心，我自會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回稟給天帝大人！」

    聲音中，儘是冷意。

    蘇奕笑道：「如此甚好，你可以走了。」

    深呼吸一口氣，霍雲虎一聲冷哼，拎著呂丘的首級，轉身而去。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在場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暗鬆一口氣。

    蘇奕可以無懼踏足永恆道途的無量道主。

    但對他們而言，霍雲虎身上的氣息太過可怖，他只要站在那，就讓人感到沉甸甸的壓迫感。

    「你們都退下吧。」

    麒麟古祖沉聲開口，「記住，今天的事情莫要外傳。」

    「是！」

    齊靖霄、綺薇等人領命而去。

    他們都清楚，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老祖和蘇奕有話要說。

    「道友，去老朽的恆古秘界坐一坐如何？」

    麒麟古祖邀請。

    「好。」

    蘇奕頷首，他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問一問麒麟古祖。

    比如無量帝宮、比如聞天帝、比如永恆帝座等等。

    半個時辰後。

    恆古秘界。

    蘇奕坐在那，陷入沉思。

    麒麟古祖坐在對面，沒有打擾。

    「歸根到底，在永恆天域，永恆帝座這樣的位置，是由權柄、實力、以及混沌秘地組成，一如世俗中的皇位，對否？」

    蘇奕輕語。

    「正是。」麒麟古祖頷首，「混沌秘地，就像世俗中的一國龍脈，是永恆帝座的根，若無法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混沌秘地，哪怕在實力上可以和天帝媲美，也終究配不上

    『天帝』這個稱號。」

    在永恆天域中，混沌秘地並不少見。

    但，麒麟古祖口中的混沌秘地，指的是蘊藏一部分先天永恆之秘的混沌秘地！

    這種混沌秘地，在整個永恆天域內，僅僅只有十三個。

    誰能擁有一個，誰就等於擁有了「無災無劫」的底蘊，可擔得起「天帝」這個稱號！

    聞天帝，就擁有一塊被稱作是「黃庭洞天」的混沌秘地。

    同時，黃庭洞天也是無量帝宮的祖庭所在。

    但凡在黃庭洞天修行的永恆境存在，都不必擔心遭受業障之劫！

    而按照麒麟古祖的說法，第二世究其一生之力，最終也沒能爭奪一個混沌秘地。

    倒並非第二世真的與世無爭，而是那十三個混沌秘地中，十一個早就名花有主，剩餘的兩個，一個墜入了宿命海深處。

    一個封印在了萬劫之淵深處。

    過往漫長歲月中，在永恆天域中也曾爆發過多次和爭奪永恆帝座有關的大戰。

    遺憾的是，這些驚世大戰，第二世都錯過了。

    他成道的時間太晚，而那些把持永恆帝座的老傢伙們，一個個都是永恆道途上的活化石級老古董，沒一個善茬。

    就像聞天帝，都沒人清楚他究竟活了多少年歲，度過了多少春秋！

    但，誰也無法否認第二世的強大。

    因為他的劍道，足可和天帝對抗！所欠缺的無非是一個永恆帝座。

    故而，在永恆天域中，第二世一直有「帝座之下第一人」的美譽。

    蘇奕饒有興趣道：「我前世最強盛的時候，能否和聞天帝掰手腕？」

    「能。」

    麒麟古祖回答的不假思索，「但，撼動聞天帝容易，要擊敗對方，近乎沒有希望。」

    蘇奕挑了挑眉，「為何？」

    「自然和永恆帝座有關。」麒麟古祖神色複雜，「真正比拼實力時，永恆帝座所帶來的權柄和名望或許算不上什麼，但，鑄就永恆帝座的『混沌秘地』，則可以讓天帝級存在立於近乎不敗

    的地步！」

    「就像在黃庭洞天，聞天帝就是天道主宰般的存在，誰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蘇奕皺眉道：「若在外界呢？」

    「外界也不行。」

    麒麟古祖道，「擁有永恆帝座，一身道行早已和混沌秘地的本源規則融為一體，無論在何處，天帝級人物隨時可以動用這等力量。」

    蘇奕不禁一怔。

    他這才深刻意識到，擁有一個不朽帝座是何等了不得的事情。

    「這麼說，要擊敗一個天帝，就要先奪走他所掌控的不朽帝座？」

    「不錯。」

    麒麟古祖說著，露出一抹苦笑，「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哪個天帝會把不朽帝座不朽帝座拱手相讓？」

    頓了頓，他講了一些舊事。

    在永恆天域過往歲月中，但凡發生的和搶奪不朽帝座相關的大戰，對戰雙方往往都是天帝級存在，以及和他們同等境界的幫手！

    其他人根本不夠資格參與其中。

    也只有天帝級人物，才有機會將另一個天帝擊敗，將對方的永恆帝座奪走！

    這個事實，也解釋了聞天帝對蘇奕的許諾中，為何會提出，有朝一日會幫蘇奕去爭奪一個永恆帝座。

    因為聞天帝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資格！

    換做其他人，都不夠資格做出這樣的承諾。

    「總之，擁有永恆帝座者，就是永恆天域真正的主宰，一如天道，高高在上，統馭萬邦。」

    麒麟古祖道，「哪怕是我家主上當年，也只能做到和那些天帝掰手腕的地步，但也僅僅如此。核心，就在於沒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永恆帝座。」

    說著，他言辭間儘是遺憾，「若非如此，主上當年哪可能遭受業障之劫？又哪可能會讓邪劍尊橫空出世，取代他的一切？」

    這句話，也側面證明，永恆帝座「無災無劫」的妙用，是何等寶貴。蘇奕拿起酒壺喝了一口，輕語道，「聞天帝這樣的角色，無疑可稱得上是命運長河上的巨頭，而今卻盯上了我的輪迴和紀元火種，這其中……怕是藏有什麼玄

    機。」

    說著，他心中一動，或許可以找個機會去和第一世心魔聊一聊此事！

    「說起來，我家主上當年在永恆天域的時候，和聞天帝並無仇怨，完全稱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麒麟古祖道，「並且，主上為人與世無爭，和聞天帝雖然相識，但只算泛泛之交，老朽也沒想到，在這黑暗神話時代還未來臨的時候，聞天帝竟會安排使者前

    來。」

    言辭間，也帶著一絲困惑，「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老朽離開永恆天域太久，在過往漫長歲月中，永恆天域早已發生了許多變化。」

    「另一種可能就是，道友手中的輪迴和紀元火種，極可能對聞天帝的修行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蘇奕微微頷首。

    麒麟古祖的分析，也正是他心中所揣測。

    接下來，蘇奕和麒麟古祖又聊了許久，了解了一些永恆天域以及和第二世有關的一些往事。

    談不上有多大收穫，但卻讓蘇奕對永恆天域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對第二世的認知，也清晰了不少。

    「道友此次和聞天帝決裂，必會被無量帝宮視作仇敵。」

    麒麟古祖有些擔憂，「依我看，當黑暗神話時代來臨時，無量帝宮就會採取報復行動，到那時……」

    不等說完，已被蘇奕笑著打斷，「不必擔心，聞天帝若真的無所不能，何至於派人來和我談合作？」

    說著，他眉梢間浮現一抹睥睨之色，「我這一生，征戰道途之上，和不知多少大敵結仇，縱使再多一個聞天帝，也談不上什麼！」

    麒麟古祖一怔，心生觸動，想起蘇奕這些年在神域的那些事跡，也不得不承認，蘇奕有底蘊也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

    命運長河。

    永恆天域、黃庭洞天。

    一座山峰半山腰處，青松翠柏，飛泉流瀑，景色如畫。

    一座茅廬修建於崖坪上，簡樸乾淨。

    茅廬前，一道身影隨意蹲坐在一塊青石上，在眺望遠處雲海。

    雲海翻湧，波濤詭譎，衍化出萬象更迭的妙相。

    不遠處，霍雲虎躬身低頭，正在說著和蘇奕見面的經過。

    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根本不敢有任何隱瞞，將見面的細節和盤托出。

    而那一道身影，一直蹲坐青石之上，背對霍雲虎，眺望雲海，沒有出聲。

    霍雲虎把事情說完後，那一道身影也沒有一點反應。

    這讓霍雲虎內心惴惴，保持著躬身行大禮的動作，根本不敢亂動，敬畏到了骨子裡。

    時間點滴流逝。

    遠處的雲海中，忽地浮現出一隻金烏，振翅飛舞，直似一輪金色烈日，光耀九天，將那雲海都染成金燦燦的顏色。

    蹲坐青石上的身影忽地道：「霍長老，你進入無量帝宮修行至今有多少年了？」

    霍雲虎一怔，露出思忖之色。

    還不等他說什麼，那一道身影已嘆了一聲，從青石上站起身來。

    一瞬，一股無形的恐怖威壓擴散，遠處雲海悄然凝滯，一動不動，那頭振翅飛舞的金烏也隨之收斂雙翅，匍匐雲海中，一動也不敢動。

    整座山峰上，都被那股無形的威壓籠罩！

    霍雲虎這等踏足永恆道途的無量道主，心中不禁一緊，軀體發僵，壓力驟增！

    他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低聲道：「回稟天帝大人，屬下已在宗門效命……」

    「已不重要了。」

    那身影微微搖頭，「在永恆面前，年歲的長短又算得了什麼？」他轉過身，容貌映現天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