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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7:49:49 作者: 無潰
長淵緩緩轉頭,看向秦瑤光。他微微抿了抿嘴,搖了搖頭,輕聲回應:「沒什麼。」
他的手指微微一動,那通透的玉簡頓時收入袖中。他又重新坐正,目光掃過大殿,只是太陽穴的疼痛並未消減,他神色微冷。
大殿中,華燈初上,明亮的燈火將整個無相殿照得如同白晝。細碎的銀釧聲伴隨著舞姬們輕盈的舞步在大殿內緩緩流淌。
歌舞聲中,月長儀一襲紫裙走了過來,金線在裙擺穿梭,光華流轉。她手中的碧玉盞在燈火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散發出淡淡的酒香。
當她走到長淵和秦瑤光面前,兩人也停下了交談,與她目光相對。她的嘴角掛著溫和笑意,道:「長淵仙尊,宮師妹,我敬二位一杯,慶賀宮師妹認祖歸宗,也祝仙尊早日突破。」
長淵微微一怔,他的目光落在了月長儀手中的酒杯上,而旁邊的秦瑤光也抬起了自己的酒盞。
就在三人齊齊端起酒杯的瞬間,月長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意,袖中飛出兩把短匕,朝著兩人而去——
第二十一章
長淵的動作快得驚人,他大袖一揮,瞬間將秦瑤光罩在了自己的懷中,同時另一隻手迅速擊出,短匕被他的掌力打飛,應聲而落。
大殿中,歌舞聲戛然而止,舞姬停下了動作,眾人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倒吸一口冷氣。
月長儀被長淵的掌力擊退,整個人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直到撞到一根粗大的宮柱上,才停了下來,重重摔落在地。
長淵眼底怒火熊熊,他三兩步走到月長儀面前,逼視著她,「你這是何意?」
大殿中的氣氛陡然凝固,冷硬的石磚地上映射著點點燈火。一盞宮燈搖曳,將月長儀蒼白臉色映得更加失了血色。
她的紫裙已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手扶著身邊的玉柱,額頭上滴下了一滴汗珠,和血珠混在一起,落在了石板地上。
她喘息道:「秦瑤光,她,她有問題,短匕,殺,殺不了人,只是,只是除掉她身上法器。」
長淵眉頭緊皺,一語不發。
聞言,一旁的宮北杉走過來,對月長儀怒其不爭道:「行雲胡說八道,胡鬧也就罷了,你怎麼也跟著他胡鬧!」
月長儀看向宮北杉,吃力地搖搖頭,「我沒有,宮哥哥,也,也沒有,秦瑤光,真,真的,有問題。」
話落,她轉身看向無相老祖。無相老祖坐在高坐之上,背後的屏風上繡著仙鶴祥雲,襯得他神色安寧。
她祈求道:「老祖,我,我無意取他們性命,只,只想要還宮哥哥一個清白,老祖,老祖明鑑!」
老祖看了一眼月長儀,又看了眼長淵和秦瑤光,一揮手,那兩柄短匕就來到了他的手邊,老祖伸手觸碰了一下那短匕,只見短匕沒入他的指尖,卻並沒有留下任何傷口。
他撫了撫長須,似是在思索,片刻後,他問月長儀:「你這法器從何而來?」
月長儀臉上閃過一絲掙扎,沉默了片刻,還是如實道:「葉,葉無雙給我的,她說,只,只要將短匕插入兩人心口,就,就能破除法器。」
聽到葉無雙的名字,長淵的身體不由得一頓,他轉向月長儀,目光如刀,似是要將她穿透。
秦瑤光緊緊抓住長淵的袖子,眼淚像是被打翻的珍珠罐子,滴滴落下,顫巍巍道:「師尊,師姐,師姐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長淵眉頭緊皺,看向月長儀,「葉無雙兩百年前因為暗害瑤光,被我發落到了霧靄崖底,你不知道嗎?」
「我,我知道。」月長儀有些自嘲道,「我一開始,也,也以為是她心生妒忌,暗,暗害同門,可是,可是不是她,是秦,秦瑤光。」
「她,她身上的法器,可以讓,讓人忘卻記憶,只,只鍾情於她,長淵仙尊,你,你早就被她算計了,才會,是非不分,黑,黑白不辯!」
月長儀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話語也因為傷勢變得斷斷續續。
而長淵面色一冷,下一瞬,抽出太虛劍,直指月長儀,凜冽的殺意讓大殿中的溫度仿佛都降低了幾度。
就在此時,無相老祖揮手,一道金色的光束如絲帶一般直衝向長淵,阻止了太虛劍的鋒芒。
劍鋒微偏,長淵回頭問:「老祖,這是何意?」
無相老祖坐在主位之上,不慌不忙,笑眯眯道:「方才,月長儀所說,秦小友身上的法器可以抹除記憶,長淵道友前些日子也同老身說,總是被夢境所擾,記不清事情。既然如此,長淵道友不妨可以請莫掌門為你織夢,真相大白,也可讓這些年輕人死了心,換秦小友一個清白。」
無相老祖話落,長淵沉默了片刻,大殿外月色明亮,照出他眼中思慮。
片刻之後,他看了看秦瑤光,又看了看老祖,道:「既如此,便請莫掌門為我織夢,也好還瑤光一個清白。」
大殿外月亮高懸,明亮的月光灑向大地,也照亮了劍冢後山無雙的背影。
從萬姯長老那裡出來,她原路返回劍冢山腳下,找到了被自己遺棄的籮筐。滿滿一框子天續草散發著青草香氣,她拎起竹筐,朝著劍冢走去。
回到劍冢之時,卻發現陸慎拖著那身帶血的衣服,正坐在洞府門前,左顧右盼,雙手扣在洞口的岩石上,那對狐狸耳朵在空氣中快速顫動,像是在尋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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