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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7:48:52 作者: 元月月半
平陽公主見他居然發起呆來,不禁問:「陛下怎麼了?」
「阿姐回吧,朕明日去上林苑。」劉徹揉揉眉心,佯裝疲憊,其實是心累,「朕得出去透透氣。」
天子愛遊獵,平陽不懷疑,「改日再過去?」
「的。春陀,送送阿姐。」
春陀出列:「公主,請。」
劉徹合上竹簡,吩咐小黃門收拾明日出宮的行囊。
春陀隨之進來。
劉徹:「沒問什麼?」
春陀笑著恭維:「什麼都瞞不過陛下。奴婢隨公主到門外,公主就問陛下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在宣室。奴婢實話實話。公主滿意。」
前世他後宮女人一半跟他這位姐姐有或多或少的關係,她能不滿意嗎。
劉徹:「她滿不滿意朕不清楚,朕只知道這事一旦讓衛夫人知道,她會滿意。朕沒空去找她,她能樂得癲狂。」想像一下衛萊得意的小人行徑,「不等明日,朕現在就去。」
到了上林苑,迎接劉徹的是滿室寂靜,甚至有些荒涼。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
習慣了沒人迎接,劉徹也沒像以前一樣去找衛萊。
洗去一天的疲憊,劉徹換上利落方便的勁裝,招來殿外的禁衛,「衛夫人去哪兒?」
「啟稟陛下,沒去哪兒,此刻就在東邊。」
劉徹朝東看去,路上空無一人,但有幾個東西,像是水桶又像犁地的犁。
劉徹眉頭微蹙,這女人不做紙不釀酒不養豬,改種地了。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這樣還意思整天宣稱自己是小老百姓。
劉徹嗤之以鼻:「朕過去看看。」沖春陀等人擺擺手。春陀知道今天不用伺候,帶著從宮裡帶來的人去休息。
劉徹在地頭看一會兒,才在奴僕當中找到衛萊的蹤跡。
此的衛萊穿著灰色短褐,頭髮上梳戴幘,衣袖卷到手肘,乍一看活脫脫一個農家小子。
劉徹氣笑了,她可是夠拼命的。
衛萊倒不覺得她做了什麼,地是春喜看著犁的,挑水的是匠人,種紅薯的是殿內的奴才,她也就拿著葫蘆瓢澆澆水,三歲孩童都會做。
澆著澆著突然看到劉徹,也是夠驚悚的,把衛萊這些天的心情瞬間嚇沒,連忙把水瓢給奴婢,去追遠去的劉徹。
「陛下,等等,等等——」
劉徹猛然停下,衛萊急剎腳,將將停在他跟前。
劉徹撩起眼皮,借著西邊的殘陽打量她一番,眉頭緊鎖:「你這些天都幹什麼了?居然變黑了。」
等著嘲諷,做反唇相譏的準備,他這麼一問,衛萊愣在當場,回過神摸摸臉,「黑了?」
「你還問我?」劉徹服氣,「你還是不是女人?有沒有身為女子的自覺?」
「我——」衛萊下意識解釋,聽清楚他的話,頓沒了臉,「你管我是不是?大老遠過來就是問我是不是女人,那你可夠無聊的。」
劉徹手癢想揍人,咬咬牙把怒火憋回去,「朕還就得管。你這個樣子回宮——」
「等等,你答應我六月六,現在可還早著呢。」
「……朕沒說接你回去。」
衛萊鬆了一口氣:「那就。早說啊。」想拍拍劉徹的肩膀,發現到宮門外,四周皆禁衛,改抱住他的手臂。
劉徹氣笑了,「你可真是變臉比翻書快!」
「別這麼說嘛。您若是把所有的書籍都換成紙,我肯定沒翻書快。」
劉徹不禁瞥一眼她,「這麼快就把紙做出來了?」
「怎麼可能,您的造紙廠還沒完工。」衛萊停頓一下,轉向他,小聲說:「你等著用,我也不是不可以在玉佩空間裡給你做。」
劉徹還真不等著用,「這個不急。剛剛地里種的就是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
「對的。只是現在種要到深秋節才能收穫,比黃豆還要晚上幾日。」
劉徹:「你八月十六再過來。」
「我豈不是到那才能釀酒造紙?陛下,我泡在水裡的竹子可等不了那麼長間。」
劉徹舊事重提,「那就把製作方法寫出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衛萊的眼珠轉了轉,想到些許,「陛下不想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嗎?我覺得作為一個偉大的君主,你得聽聽百姓的心聲。」
劉徹故意說:「我如果不聽呢?」
我也不能把你殺了啊。
衛萊心裡嘀咕一句,再接再厲不放棄,「您有可能重蹈覆轍。」
「你——」劉徹甩開她的手,瞬間又冷靜下來,不能中計,不能中計,「重蹈覆轍就重蹈覆轍,大不了朕再下一道罪己詔。
衛萊的呼吸驟然停下來,這個死不要臉的滾刀肉老東西,不怪人說光腳不怕穿著的,這廝真不愧是劉邦那老流氓的曾孫子,簡直有過而不及。
「別以為在心裡罵朕就不知道。」劉徹悠悠然提醒。
衛萊心頭一突,「誰罵你了!?別整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罵沒罵你我清楚。」劉徹過來一口水沒喝就去找她,結果她還不高興。劉徹懶得同她浪費口水,令施紅上茶。
衛萊被撂下有點尷尬,隨之一想不能這樣,她得臉皮厚點,否則以後得處處被皮厚心黑的劉徹壓一頭,「春喜,去庖廚把我的豆漿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