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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頁

2023-09-12 17:02:32 作者: 回南雀
    我家可還藏了個摩川呢,怕兩人撞見雙方受到驚嚇,我忙道:「我來拿吧?我正好這會兒下班,順路去一下您那兒就行。」

    「那好,也省得我跑一趟了。」菀姨道。

    路上有些堵,到菀姨家已經是五點多,我怕摩川等得心急,便想給他打個電話報備一下自己的所在方位,但不知是不是他還在睡,一直沒接。

    我只能轉而給他發去信息,告訴他會晚點回去。

    「你再等等哈,我加了點松茸,要再煮一會兒。」菀姨在廚房裡對我道。

    「不急,您慢慢來。」收起手機,我沖她笑笑。

    嚴教授這幾天在外出差,家裡就菀姨一個人在。她問我柏齊峰的事,我將知道的都和她說了,她聽得神清氣爽,直言都是報應,老天有眼云云。

    報不報應不知道,反正以柏齊峰的人品,出事了我是一點不意外。

    「看來你媽是真的得道了,在天有靈啊,那說不準你的姻緣很快也要來了!」菀姨樂呵呵道。

    經她這樣一說,我忽然很想聊聊關於摩川的事。

    「菀姨,我有個朋友,和對象是異地戀,前陣子兩個人因為一點小事吵架了……」

    菀姨對我來說,如同半個母親,無論是人生經驗還是處世為人,她都要比我優秀太多,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問她總是沒錯的。

    關於賀明博,我一直以為摩川是因為我和蔣博書私下聯繫才生氣,但那天晚上去找他他又說我還是沒懂。到底要我懂什麼,我需要旁人指點一下。

    簡單將事情經過說了,我問:「為什麼對方要生氣呢?我那個朋友一直沒想明白。」

    菀姨聽完了,直接就說:「是我我肯定也生氣。」

    雙手環胸依在廚房門口,我聞言挑了挑眉:「為什麼?」

    「因為是異地啊。」菀姨掀開鍋蓋,盛了一勺雞湯在小碗裡,嘗了一口道,「情侶夫妻之間,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感情?」

    菀姨點點頭,將鍋蓋又蓋回去,繼續小火煲湯:「感情確實很重要。」她轉身拉著我坐到餐桌旁,「以前你嚴叔叔為了他的研究,經常到處跑,別的問題我未必能回答,但這個問題,我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普通情侶之間,感情最重要,但是異地的情侶,信任更重要。我在原地等你,你在外面到處跑。外面的世界是我不知道的,全靠你來告訴我。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我完全不會懷疑你。」

    「但是有一天,你突然說有一件事瞞了我四個月,當中還摻雜著很微妙的人,雖然你出發點是為了我,可本質上你還是傷害到了我對你的信任。我生氣不是因為這件事你做得對或者不對,而是你消耗了我們彼此間的信任。」

    菀姨以過來人的身份為我解答:「今天你瞞了我四個月,明天會不會瞞我更多?後天,你會不會幹脆移情別戀?這種彷徨和恐懼,一般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我似懂非懂:「所以對方生氣,是因為我……朋友的行為,讓他們之間的信任產生了裂痕?」

    菀姨左右尋找一番,從身後的架子上拿下來一個陶瓷杯子。

    杯子很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青藍色的冰裂紋杯身上,有一道鋦過的痕跡。

    「這隻杯子,我很喜歡的,喜歡到摔碎了,都要請師傅修補好。」菀姨轉著杯子道,「信任就像杯子,感情就像裡面的水。因為裂縫不大,還能修好,所以感情不會漏。但如果裂縫很大,修都修不好,感情就會像水一樣流走,再也回不來。」

    「留在原地的人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你和初文都以為老嚴和我,是老嚴更愛我,那是你們不知道,我年輕時候為了他流過多少淚。」

    聽了菀姨的話,我盯著那隻被打上補丁的杯子,不由後怕起來。

    還好還好,我和摩川之間只是小問題,還沒到不能修復的程度。

    拿上菀姨的愛心雞湯,我回到家裡,才將保溫壺放到桌上,脫掉外套,身後便偎過來一具高大的人體。

    手臂摟住我的腰,摩川一點縫隙不留地貼住我,聲音有絲緊繃:「你去哪裡了?」

    「我打電話給你你怎麼沒接?」按住他的手,感覺他體溫又下來了一些,我稍稍放下心,「我去嚴初文家了,他媽媽煮了雞湯給我,讓我去拿。」

    他靜了會兒,聲音軟和下來:「我出了很多汗,在洗澡,沒有聽到。」

    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鬆開我:「你餓了沒?我點了外賣,應該快送到了。」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摩川?」我又拍了拍他。

    他鬆開手,但仍然貼得我很近。

    之後無論我去哪裡他都跟著我,我去廚房拿碗,他就跟我去拿碗,我去廁所洗手他就跟我去洗手,最誇張的是外賣來了,他非得坐在我邊上貼著我吃,怎麼也不願意坐到對面去。

    吃完飯給他量了下體溫,37.8℃,還好,降下來很多了。

    「我給你買了咳嗽藥水,等會兒應該送來了,到了你就自己吃一些,我去洗澡了。」我站起來,摩川也站起來。

    我一愣,試著往臥室方向走,發現他也跟著一起往臥室走。

    我好笑不已,回頭看著他道:「我就是去洗個澡,不會走遠的。」

    他垂下眼,什麼也沒說,但那副樣子無端讓我想到下雨天被打濕了被毛耳朵都垂下來的小狗,可憐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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