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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50:09 作者: 嶺南佳荔
    不對,那衣服的顏色,好眼熟……

    怎麼那麼像她以前在店裡給時霽做的那件。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蓋頭被人輕輕掀開。

    一片燭影光亮兜頭罩下。

    她驀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冷靜下來。

    許幻竹捏著床榻上的被角,故作鎮定:「你是何人?」

    他靠在她身邊緩緩坐下,拉過她的手放在手心裡,「你要嫁給他?」

    他身上帶著濃烈的酒氣,一雙手也熱得過分。

    竟學會這麼酗酒了。

    許幻竹往後抽了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拉得更緊,不依不饒地問:「為什麼?」

    「你快走,阿宴就要來了。」許幻竹還在垂死掙扎。

    先將他糊弄過去,晚些等白月宴解了他身上的追魂令,再好好與他解釋吧。

    本以為根本說不動,可旁邊那人『騰』地站起來,她都被嚇了一跳。

    時霽一邊往外走,一邊從嘴裡冒出一句:「我去殺了他!」

    她真是沒想到,那時在陽襄村隨口問的一句。

    「若你心愛的姑娘和別人在一塊了,你要怎麼辦?」

    「我會把那人殺了。」

    到今日竟還有了應用的背景。

    「我真服了」,許幻竹三兩步追上去,「別走別走。」

    那人瘋了似的,根本拉不住。

    她實在沒辦法,雙臂張開橫在前面,等他停下後湊近了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他的臉色先是轉紅,而後又繼續變得更冷。

    「你為了他能做到這份上?」也不知幾夜沒睡,眼底都熬出了血絲。

    她又踮起腳,在他眼下親了一口,見他終於緩和下來那麼一絲,接著又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別生氣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我一句兩句說不清,你聽我的,別搗亂好不好?」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那就三句,四句,五句,總能說清楚。」

    他站得直直的,一副她但凡不說清楚就要推開她繼續出去殺人的架勢。

    許幻竹捏了捏眉心,這人犯起倔來真是……

    門外傳來腳步,兩人齊齊警惕著望過去。

    是裴照煙。

    她看了時霽一眼,沒多問,只說了句,「快去前廳,白月晏和柳曄打起來了。」

    便又匆匆跑了。

    柳曄?許幻竹一頭霧水。

    這時候時霽才跟她解釋,柳曄大概就是柳山齋。

    許幻竹這次想起來,難怪上回問他柳曄的事,那人卻顧左右而言其他。

    難怪他開了這麼個酒館卻始終等不到愛人。

    是了,『聽風等雪』!裴照雪!

    她腦子裡開始有些絲絲縷縷的細節串起來。

    「走,路上說。」

    外頭此時也傳來打鬥的聲音,再顧不得其他,許幻竹拉著時霽,兩人往屋外走。

    一路上,許幻竹便只好將這幾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你一會好好藏著,別壞事。」

    說完後這兩步路倒是怎麼也拉不動人,她不禁回過頭去,「怎麼了?」

    夜色下,那人眼圈泛著紅,靠近時還能看見他微微顫著的眼睫,這委屈模樣誰受得了。

    「你房裡的冊子,還有那日焚山下白月晏抱著你……我以為」

    冊子?是她用來記錄白月宴信息的冊子麼?

    「以為什麼?以為我移情別戀了?」

    許幻竹無奈停下,「在青瀘郡,在小院裡,我們不是都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麼?便是我沒留下什麼話就走了,你就不能相信我,等等我,我會回來的啊。」

    「哪裡清楚明白了?你未曾說過喜歡我,也並未答應不再離開。」

    他看著許幻竹,下頜咬得緊緊的,一股子執拗勁兒。

    一聲不響地就走了,這事她之前也不是沒幹過,叫他如何信她。

    「我為你去焚山,又跑到青瀘郡來,還不明不白拜了個堂,哪裡不清楚不明白?你還要多清楚,多明白?」

    他還先委屈上了。

    不識好歹。

    兩人這邊爭執著,正廳那兩個已打到了院外。

    許幻竹未設防,白月晏那邊忽然一道掌風穿過迴廊,打到她這邊來。

    她忙伸手去擋,腕上一緊,又被他拉進懷裡。

    於是穩穩地站定,那掌風並未落到她身上。

    他白白受一掌,只眉頭一皺,竟是一聲未吭。

    她從他懷裡抬起頭去看他,「我長這麼大,從未喜歡過別人。我只喜歡你,不會離開你。明白了?」

    「現在明白了」,他緊繃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眼中閃著些亮光。

    將人緊緊抱著,一絲也捨不得鬆開。

    許幻竹摸摸他的背,「沒事吧?」

    他搖搖頭,「沒事。還有這個追魂令,我一點也不在乎,你以後不許再這樣。」

    說到這個追魂令,許幻竹才如夢初醒。拉開時霽,想去看看院裡的情景,弄明白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兩人往前走了兩步,白月晏一路追著柳山齋打,一招招不遺餘力,打得整個院子都一片狼藉。

    柳山齋只是往邊上躲,也不真的回擊。

    裴照煙護著父母躲在偏廳里。

    終於到最後,他像是躲也懶得躲了,在白月晏又一次蓄力打來時,直直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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