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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50:09 作者: 嶺南佳荔
    許幻竹聽了眉心突突直跳, 轉向凌清虛和君沉碧二人道:「見笑了。」

    凌清虛:「人沒事就好。」

    到了宋辰門外, 小二退了下去, 許幻竹敲了敲門, 沒聽見聲音,便直接推了門進去。

    房門甫一拉開, 門外人和門內人面面相覷, 齊齊愣住。

    只見宋辰, 楊文楠和翟永三人打著赤膊圍著桌子吃著一鍋子紅油辣物, 一個二個正辣的面紅耳赤, 這時候突然見了許幻竹和時霽幾人, 宋辰用著一把子煙燻一般的嗓子開口:「許仙長,時霽,掌門, 君師姐」,他停下喝了口水,又繼續道:「早上……中午好。」

    這幾人形象實在不雅,君沉碧默默往外退了退。

    時霽也一把拉過許幻竹,擋住她的視線。

    那幾人這才反應過來, 齊齊起身準備找衣服穿。

    這時候范玉珍和童錦芝她們也來了,童錦芝姜頌二人在前, 「許仙長,時霽,你們回來啦!」

    范玉珍拎著鳥,跟在身後,「翠翠它自己回來了——許仙長,你也回來了。」

    話還未說完,三人只往屋內瞄了一眼,許幻竹便聽見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頭更痛了,許幻竹朝時霽投過去一道求救的眼神,他反手輕輕握住她,「剛剛小二說我們的房間都沒退,先去我房裡吧。」

    許幻竹點點頭,衝著剩下的幾人道:「你們弄好了就一起過來。」

    等她說完,時霽便拉著她,二人大搖大擺地往右邊的房間走去。

    「阿頌,你怎麼了?」童錦芝被屋裡辣眼睛的場景驚得往後退了兩步,見姜頌楞在原地,忍不住問道。

    只見她望著許幻竹和時霽離開的方向,伸手揉了揉眼睛,「沒事,我可能是看錯了。」

    翠翠趴在范玉珍肩上,拉著嗓子叫了一聲。

    它若會說人話,應當會回姜頌一句:不,你沒看錯。

    等眾人終於又聚齊在時霽房內時,許幻竹三兩句交待下這幾日兩人的經歷,接著便說道:「我們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今日收拾收拾,晚些時候我們便回去吧。」

    許幻竹覺得,手裡揣著個玲瓏塔,也不好過分招搖地在路上跑。

    況且,他們這一番,也算是尋塔有功,到時候不知能不能向儲殷討點獎賞。

    「走得這麼急啊。」

    「許仙長,這邊的夜市特別熱鬧,不如我們今夜帶你們逛一逛,逛完了我們再回去。」童錦芝提議道。

    許幻竹見狀便點點頭,「也行,那就逛一逛再回去。只是你們可不要再亂吃什麼東西了。」

    這幾人才來幾日,已成了這泗陽撫南城的大名人。若再多呆一會兒,只怕是要把城給掀了。

    「翠翠,想不想我?」

    許幻竹終於得空想起它來了。但翠翠卻十分不給面子,高抬起鳥頭,從范玉珍肩上飛到童錦芝肩上,又飛回去,就是不理她。

    小氣鳥。

    「許仙長,翠翠不是跟著你們一塊離開的麼?」

    范玉珍也是不久之前見到它停在自己屋的窗前,才出門與他們幾人說這個消息的。接著便看見了許幻竹他們,她還以為翠翠是跟著許幻竹回來的。

    許幻竹聞言看向翠翠,「不是,可能是自己跑出去玩了。」

    嘴上雖這麼說,可腦子裡卻想起在青瀘郡中的那隻小麻雀來。或許那日入塔,這鳥也跟著進去了。再看翠翠一眼,它雖不理她,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轉著瞧她,她唇角微微勾了勾,小傢伙還是有幾分良心的嘛。

    確定好離開的時間,幾人各自回屋去休整了一番,便到了晚上。去夜市的路上,凌清虛和君沉碧也跟著一起去了。

    與他們一路的還有孫明澤,養了這幾日,孫明澤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幾人就要離開,為了答謝他們中毒後他在一旁看顧照顧,便也拉著他一塊出來了。

    他們這一行人,隊伍頗為龐大,於是拆開了三三兩兩跟著往前逛。

    時霽自然跟著許幻竹,君沉碧和凌清虛一處,童錦芝和姜頌范玉珍一起,宋辰與孫明澤一塊,翟永與楊文楠跟在後面。

    泗陽這會兒正是十分舒適的季節,空氣中流淌著的都是溫溫軟軟的風,風中帶著花香,耳邊還有街邊的樂人彈奏的聲音,再配以那幾個嘴上閒不住的弟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許幻竹忽然覺得心中暖暖的。

    其實下凡的這幾次經歷,都還不錯。不論是在陽襄村中,結識的王婆婆、喬嬸子、李大娘,還是在青瀘郡中,感受到的父母的疼愛,姐姐的關懷,這一切都比前十幾年在青雲山的感受要豐富得多。

    最重要的是……她突然看向時霽,夜市里燈火迷離,四周吵吵嚷嚷,時霽停在個賣首飾的鋪面前,仔仔細細挑選起來。這時候一隻手被他握著,便生出無比安心的感覺。

    他舉著一支仿竹節的木簪,比在她髮髻上。

    「公子好眼光,這木簪和姑娘的氣質很是相配。」

    時霽問她,「喜歡嗎?」

    許幻竹點點頭,「喜歡。」

    他便輕輕攥著簪子插進了她頭髮里,動作間,許幻竹輕輕踮腳,在他臉頰上落下個比風還輕柔的吻。

    明明簪子都插進去了,但他一隻手還擱在她髮髻上。

    背著月光,許幻竹看見,他的耳廓泛著一層醒目的紅。

    這人使起壞來,有時候叫人恨不得把他的嘴縫上。可到底還是只紙老虎,輕輕一戳,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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