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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50:09 作者: 嶺南佳荔
不是,這什麼情況?
她猶疑著開口:「娘?爹?」
那兩人便抱得更緊了。
許幻竹緩緩吸了兩口氣,差點被勒死。她真是滿臉疑惑,她剛剛只是在疑問, 不是陳述啊。
這夫婦倆大概認錯孩子了。
不過……她聽見自己的喉嚨里剛剛發出的這道聲音,嬌軟甜糯, 與她本來的聲音截然不同。
許幻竹又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
空空的,狐鈴也不在。
那對熱心的夫婦在注意到她的懵然怔楞後,以為她是沒恢復好,又將她按在床上叫她好好休息,然後說是要給她去煮藥,接著腳步輕快地出了門。
等人走了,許幻竹一骨碌地爬下了床,急匆匆走到妝檯前的菱花鏡前。
只見鏡中站著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身量嬌小纖細,圓臉杏眼,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裡頭寫滿了震驚。
妝檯的鏡子旁放著一把精緻的桃木梳,木梳上刻著鳥雀祥雲紋,繁密的花紋下,刻著一行小字。
許幻竹拿起那梳子,湊近了看上頭的字。
只見梳子上寫著「平安喜樂,健康如意。」
翻過來是梳子主人的名字。
「裴-照-雪」許幻竹面帶疑惑地念著這個人名。
是她認識的那個裴照雪?
怎會如此?
她依稀記得,自己不過是在那座塔前撿起了掉落的石頭,塔門跟著被打開,她接著便失去了意識,然後掙開眼睛便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她環視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和鏡中陌生的少女,心裡閃過道不可思議的念頭。
她該不會是像裴照雪說的那樣,魂魄錯位,穿越時空,跑到了別人的身上?而這個別人還正好是那個寄居在她身上十餘年的裴照雪?
許幻竹記得裴照雪曾說過,她是一百年前被關在焚山的,若照這麼說,那現如今她所在的這個時空,大概是在一百年前裴照雪還未被關進焚山的時候?
許幻竹將梳子拍在桌面上,這事情著實詭異,一定是玲瓏塔的問題!
她就說儲殷為何將歷練提前,就為了找這座玲瓏塔,這裡頭一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她初來乍到,對許多事情還不甚了解,更不能輕舉妄動,叫人發現端倪。暫時只能邊走邊看,找找出去的法子了。
她這時忽然慶幸,好在走之前跟宋辰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
只是不知道時霽醒了沒有,他若是醒了,大概要在心裡罵上她百十個來回吧。不過沒關係,他現下只是太年輕了,等以後就知道她許幻竹的良苦用心了。
許幻竹拍拍手,很快就將青雲山那一群人拋在腦後,開始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翻找著,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東翻西找下來,她在書架底下找到一個紫檀木的匣子,於是想也沒想就將匣子端了出來。
木匣子上也刻著鳥雀祥雲的花紋,和剛剛那把木梳子一樣。
上頭上著鎖,應是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這反倒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
她將梳子拿在手裡,比對了一番,只覺得這鎖孔與梳子尾端漏出來的一小段形狀似乎吻合。
鬼使神差地便將梳子插了進去。
『啪嗒』一聲,居然打開了。
有點意思。
許幻竹眉尖一挑,臉上帶上明顯的得意神氣。
便是換了一張臉,這帶著強烈『許幻竹』特徵的表情,還是能叫人看出端倪。
匣子裡裝的是一沓子紙張,上頭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
許幻竹拿起細細地翻看起來。
不知不覺,等她看完裡頭的東西,天色已經漸漸暗了。
這時外頭傳來陣陣腳步聲,她趕忙把匣子重新鎖好放回原地,繼續回床上躺著。
來人是白天的那個婦人,裴照雪的母親,冉清怡。
許幻竹假裝虛弱,倚在床頭,喊道:「娘。」
「喲,心肝兒,你好些了沒?」她三兩步上前,親熱地抓著許幻竹的手。
「嗯。」許幻竹從善如流地點頭。
「連著昏了三日,可把娘嚇壞了!你小時候就差點落水淹死,往後可千萬不要往那水邊去擠了。」冉清怡攏了攏許幻竹的頭髮,往一邊側開身子,現出她後頭跟著的一個姑娘來,「快看看是誰來了。」
那姑娘臉上噙著笑,目光沉靜,那眉眼與裴照雪有三分像。
「妹妹。」她也跟著坐在床榻邊,喚了許幻竹一聲。
「姐姐回來了。」許幻竹與她對視,兩人目光相交,倒是不見幾分姐妹久別重逢的欣喜,反倒透著股子尷尬。
還好方才找到了那個木匣子。
匣子裡是裴照雪寫的日記,從她幼時落水,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的記錄,事無巨細都記在了上面。
眼前這姑娘叫裴照煙,是裴照雪的姐姐,兩年前被送去姚新道修習仙法,已經許久未回了。
不知是不是許幻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姐姐待她仿佛不是十分熱絡親昵的樣子。
這與裴照雪在信紙上寫的,『她們姐妹倆從小感情就十分要好,好到穿一條褲子』的情形有些出入。
「小雪醒了,煙兒也回來了」,冉清怡拍著她們姐妹倆的手,「正好明日是青瀘郡的圓月節,你們父親說,郡王在宮中設了酒席,特意叫我們把你們姐妹倆帶上,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