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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50:09 作者: 嶺南佳荔
    劍身輕盈,劍吟清澈,拿著十分襯手。

    她有點喜歡。

    但這傢伙無事獻殷勤,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許幻竹猶疑了片刻,最終緩緩將劍放下,「你的好意為師心領了,不過我今日去凌虛宗時,凌清虛已經把我的清虛劍還給我了。我也用不上這麼多,你留著自己用吧。」

    「清虛劍?可弟子今日未曾見到師尊佩劍啊。」時霽將目光落到許幻竹腰間,那處空空如也。

    許幻竹聞言雙手跟著往腰間一撈,確實沒有東西,於是又開口:「肯定是我剛才進屋放在屋子裡了。」

    說著正要回屋去找。

    時霽拉住她,「方才弟子送藥盒子進去,也未曾看見師尊房裡有劍,想來師尊應該是將劍落在凌虛宗了。」

    許幻竹扼腕:「啊,可我記得我明明帶回來了啊。」

    「我們過幾日就要下凡去歷練,師尊沒一把像樣的武器也不像話,不如就拿著這把流雲劍。」時霽又把劍往前遞了遞。

    許幻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時霽推回房裡的。

    此時夜已深了,她獨自站在窗前,怔怔然看向手裡的流雲劍。

    劍身比一般的劍還要短些,拿在手裡也十分輕盈,甚至比清霜劍還要輕。

    她有舊傷,不大能動武,這劍的確很適合她。

    她心中突然感慨萬千,時霽自己的劍也不過是把普通的下等兵器,有這樣的機會,他不替自己尋一把好兵器,反倒浪費在她這個半廢的人身上。

    第25章

    許幻竹拿著劍看了半晌, 要說內心沒有絲毫觸到,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許幻竹腦中不禁浮現起與時霽相處的種種,突然意識到, 她作為他的師尊,好像的確當得不太稱職。而反觀時霽, 除了那日鑒魔鏡的事情,他這徒弟, 可以說是做的挑不出錯處。

    想到這些, 拿在手中的流雲劍忽地有些燙手。

    許幻竹竟難得生出些類似羞愧的情緒來。

    用劍鞘頂開窗子, 許幻竹悄悄往外望了一眼。

    時霽房中的燈已經熄了。

    「罷了, 大不了以後對他好點就是了。」她收回手,將劍扣在一旁, 喃喃自語。

    時霽屋子裡的燈的確熄了, 但人卻還沒休息。

    他手裡不知從哪拿著一把銀色的長劍, 『哐當』一聲丟進了床底, 銀色的劍柄漏了一小截, 從床沿邊上探出來。

    不往裡走, 壓根瞧不見。

    辦完這事,他才躺在床上,又摸了摸懷裡的東西。

    直聽見輕微的鈴鐺聲響, 這才滿意地閉上眼。

    -

    是夜,凌虛宗中寂靜無聲,書房中的燈還燃著。

    凌清虛在書房案頭展開一張人界地圖,手指輕點著邊角上的一個圖標,是泗陽的位置。

    泗陽處西南方向, 高原、低山、河谷縱橫交錯,地勢多變, 民風彪悍。

    凌清虛開始擔心,許幻竹帶著一堆不甚省心的弟子,不知是否吃得消。

    屋外傳來敲門聲,凌清虛道了一句請進,便繼續低頭看起地圖來。

    君沉碧進屋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番景象。

    凌清虛洗浴過,穿著一件灰白色長袍,頭髮仍然一絲不苟地束起,端坐在案頭,聚精會神地看向桌面上的東西。

    仿佛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端方君子一般的凌虛宗掌門。

    君沉碧的目光落到他腰間的玉葉子上,又飛快地別開眼,溫聲道:「師尊,這是季師叔讓我給您送來的這次下凡歷練的弟子名單。」

    凌清虛伸手接過,打開名單看了一眼,轉手又遞了回去,「人數似乎對不上,少了一個?」

    君沉碧解釋:「少了一個叫宋辰的弟子,儲宗主特地吩咐過,這一次歷練,宋辰便跟著許仙長她們去泗陽。」

    聽到許幻竹的名字,凌清虛眼皮動了動,語氣無波無瀾:「好,我知道了,你無事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君沉碧好似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沉吟了片刻好似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弟子還以為,師尊閉關十年才出來,這一次的下山歷練,會由師尊帶著弟子們去。」

    「晉華辦事可靠穩妥,他去還是為師去,並無什麼差別。」

    君沉碧顯然是話裡有話,見凌清虛沒有正面回她,她看向桌案上的地圖,又添了一句:「泗陽在西南,豐寧在東北,隔著十萬八千里,且此行又不知歸期,難怪師尊不願去。」

    凌清虛此時終於抬起頭來,向來溫順乖巧的徒弟今日卻屢屢語含冒犯,甚至有些陰陽怪氣,他面色不悅,「你究竟想說什麼?」

    「弟子想說,師尊不願去豐寧,是捨不得許仙長?」

    「你在胡說些什麼?」

    凌清虛忽然站起,桌案上的書本紙張灑落一地,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了幾息,他此時看著君沉碧暗沉沉的眸子,眉頭重重一跳。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對君沉碧,不太了解。

    只見那素來如白兔一般溫軟無害的弟子緩緩開口:「今日在夷正堂的小道上,弟子都瞧見了。」

    「該瞧見的,不該瞧見的,弟子都瞧見了。」

    君沉碧的話音在他腦海中炸開,仿若偽裝被戳穿一樣,他此時有些羞惱,卻還是礙著自己多年的身份教養死死壓著那股試圖噴薄而出的情緒。

    他下頜緊繃,「你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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