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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2 16:46:02 作者: 居尼爾斯
「你別說了。」
「好,我不說。」向荷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背,慢慢地,還是忍不住又念叨起來,「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是個好事,畢竟一切還沒太晚是不是……」
向荷輕聲細語說了半天,發現文景韻呼吸越來越綿長安寧,心下一疑,湊過去看,她已經睡著了。
67、
向荷來組裡探班,目的只是為了說蘇嘉成的事。事說到位,她隔天一大早就走了。
辣可不清楚向荷告訴文景韻的內幕,仍像之前一樣,激動地搬運蘇嘉成的消息。小姑娘偶爾會納悶,為什麼文景韻對這些話題突然變得沒那麼感興趣——甚至還有些反感了。
向荷離組之前,給文景韻留了兩條微信消息,言辭懇切:
我比誰都希望你可以幸福,所以比誰都更擔心你會不會遇人不淑。我們這種在正經大學讀完書的人,不像他們一樣,一直浸淫著娛樂圈的氛圍,道德感也好、羞恥感也好,比他們更接近普通人。別人玩得起感情,你玩不起,我知道你不是那一掛。
我絕沒有不想你談戀愛的意思。
文景韻沒有回消息。
理智上來說,她非常清楚向荷做得對。就是感性上,向荷的干預來得太快了,文景韻還沒嘗到心動的甜頭,還沒體驗到為愛上頭的目眩神迷,她就提前喊了cut。
很掃興。
過完年,文景韻又要大一歲,她開始感覺到年齡的壓力,太恐慌,一方面怕自己愛無能,另一方面,《浮城》的表演經歷讓她搜腸刮肚地挖掘過往經歷,那些或甜蜜或苦澀的感觸就快被她嚼爛了,可卻還是忘不掉他。
她對自己好失望,內心總有個聲音在嘲笑:文景韻,你好沒用。
田樂就在這個時期拯救了文景韻,她和向荷一起收到田樂新戲的試戲邀請。
「替你向劇組請好假了。」向荷在電話里說,「到時候你過來,正好一起把兩節過了。」
「兩節?」
「聖誕和元旦。」
「怎麼這回去上海試戲?」田樂工作室在北京,文景韻試《浮城》是在那邊,對更換地點感到好奇。
「不清楚,你看地址,是座私人洋房。看來田樂的資源和人脈不止在北邊,南方也很廣。」向荷內心希望文景韻去試戲,話淨揀好的說。
「好。」
「辣可也過來,就沒必要訂酒店了,到時候你們一起住我家。」向荷投資眼光極好,大學畢業不到四年,已經在購房指標嚴格的上海落戶,買下一套總價一千兩百多萬的房子。
相較而言,小城出生的文景韻在這方面差很多。儘管她這些年不停接戲,存款頗豐,卻始終沒給自己添置任何房產。去年她本打算給爸媽換套大點的房子,爸媽不樂意,他們喜歡老小區的鄰里關係,不想和一群不熟悉的人住在沒有人氣的小區里,文景韻的念頭就也斷了。
所以每回文景韻對娛樂圈產生倦怠感的時候,她總說要退圈開咖啡館,一來她有錢,二來她想像中,咖啡館是比較好經營的店鋪類型。
向荷勸過文景韻做資產投資,動產不動產,她詳細給她介紹。文景韻聽得一顆頭兩顆大,總覺得麻煩,向荷漸漸就不給她說這些了。
向荷知道,文景韻心裡時刻做著退圈的打算。存款不動,為的就是能自由退出這個圈子,一旦退出,也可以有足夠的資金支配未來。
68、
大抵因為心裡有了個明確的事業目標,《七煞》劇組的生活在文景韻眼裡不再那麼難以忍受。連蘇嘉成的循例示好她都能得體回應,絲毫不讓對方看出自己在疏遠他。
這個時期,文景韻終於留心到蘇嘉成對待組裡其他女藝人的態度,剛開始因為他的外形、因為他毫無架子的搞笑,文景韻一時被遮擋了視線,好像從沒注意過這些情況。如今掌握著已知信息再去看,原來一切早有跡象,只是她太盲目了。
向荷給她聽的錄音里,那個經紀人說,蘇嘉成很注意不在聊天記錄里留下太明確的文字把柄。更多時候,他只是像普通朋友那樣分享,直到某一天,女方沒經受住誘惑,以為自己之於頂流來說是最特別的那一個,主動向蘇嘉成獻殷勤。
對蘇嘉成的行為,經紀人原話是:「他只是單純地喜歡玩女人,他不走心的,他沒有心。」
蘇嘉成團隊之所以在業界以難搞出名,就是因為蘇嘉成難管。他越難管,團隊越難搞,給他擦屁股的方式就越過分,蘇嘉成也就越來越有恃無恐。當然,蘇嘉成的這點愛好在娛樂圈這座大染缸里根本不算什麼致命要害,加上他很懂得自保,交往過的女性那麼多,他始終沒有翻車。
後來,當文景韻終於從被向荷「掃興」的情緒里脫離出來,兩人聊起這個人,向荷的觀點是:「可能他並沒有裝傻裝天真,他本質就是這麼簡單純粹,從小靠臉得到太多,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了。」
文景韻對此表示贊同。
「所以,這還是東方女性和男性生存環境的問題,像你靠臉得到什麼好處,身後總有人嚼舌根。所謂不檢點、不自愛,都是形容女人,憑什麼呀?」
向荷是個激進的女權分子,習慣性往大環境去歸因男女交往中的不平等。文景韻默默聽著,偶爾認同,偶爾懷疑。
懷疑是因為當她把向荷的言論代入進自己和張妄的關係里,發覺並不能解答她的困惑。諸如為什麼她和張妄之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他不像別的男人那樣,自大一些,自戀一些,他哪怕厚臉皮一些……